这一点让崔氏很欣慰,小叔子识大体,明大局,这很好,至少她不用担心因为分家之类的事情徒惹人笑。

    这个家不好当啊,既要维护家族的脸面,又要顾小叔子的想法,太难了。

    关键是,巨大的压力下,还要承受自己家族那些小姐妹的嘲讽与调侃。

    像什么贪图富贵空欢喜啦,攀高枝没有好结果啦……,说的好像当初婚事自己能做主一样。

    唉,希望等下到了灞桥码头,这帮人看在有外人的份上,能够积点口德吧,否则当着夫家和小叔子的面,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

    车声粼粼,马车自西向东穿城而过,出春明门转道向北,行不多时便隐约可见前方灞桥之上旌旗招展,彩旗飘飘,让人禁不住目眩神迷、神情恍惚。

    “崇叔,前面是什么情况?莫不是其他人今日出行?”马车停下的同时,杜构看到了前面的情况,对正在驾车的杜崇问道。

    杜崇这会儿也蒙着呢,远远看着旌旗招展处,讷讷答道:“应该不吧,这几日除了程公,没听说有哪位大人要出京啊,而且程公数日之前已经出发,走的还是陆路。”

    崔氏看着远处的灞桥,同样惊疑不定,不过因为杜构在身边,却是不好开口。

    就在众人彷徨,不知该不该继续走的时候,杜荷笑着说道:“接着走吧,那些人都是来送大哥你的。”

    “送,送我的?”杜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我前几天也没通知这么多人啊,怎么会来这么多人送行”

    杜荷撇撇嘴:“大哥你现在可是利州别驾,正式上任之后,手里握着的可是这帮人的钱袋子,试问这帮孙子谁敢不来?”

    杜构脑子是轴了些,可他不傻啊,恍惚了一下,自嘲道:“我还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面子,原来都是钱闹的。”

    “那你看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人啊,你别管他多大的官,也别管他有多少钱,只要不是无欲无求,总是会有低头的时候。”

    实话了!

    有点扎心。

    让杜构想起了自己运作登州别驾时的表现。

    ……

    此时的灞桥上,可谓是纨绔云集,皇室的、长孙家的、程家的、刘家的、秦家的、李家的……,长安城有名有姓的纨绔子弟来了足足四十多人,若是算上他们带来的护卫,人数膨胀到千余之多。

    在这些衣着华丽的纨绔遮掩下,同样前来送行的崔氏族人有些傻眼,险些忘了此行的目的,那一面面代表着长安顶级权贵的旗帜,简直差点晃瞎他们的狗眼。

    “妹妹,这杜家该不会是通知错了时辰吧?”

    崔子瑜,杜构妻子崔氏的堂兄,就读于国子监,有国子监第一才子之称,今年二十三岁,五月的时候被授予男爵爵位,从八品上承奉郎,听说年后会被授予实职,官升一级,或是出任监察御史,或是外放做一个京县的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