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民脸色铁青,看到宋振国和李佳一起上来,仍是神情凝重,面不改色。他紧紧抱着王蕙兰往楼下冲,根本没有打算停住脚步。而宋振国突然在自己的寓所里,看到周贵民抱着自己的妻子蕙兰往出跑这一幕,根本没有心理防备的他此刻惊怒异常,脸色发绿,表情极其震撼。李佳此刻却轻松自如,幸灾乐祸地在旁边观察着阵势,时刻准备撩起袖子往这堆火上浇油。

    只听得宋振国大喝一声:“周贵民,你给我站住!”于是他在周贵民即将从自己身边擦过的一瞬间,转身拽住了他的胳膊,在楼梯上,周贵民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拽了一个趔趄,险些抱着王蕙兰一起滚下楼梯。幸亏他紧紧地抱住了蕙兰,右手在关键时候抓住了楼梯边的栏杆,才终于稳住了脚跟。周贵民恨恨地紧盯着宋振国,而宋振国也向周贵民贴近,几乎鼻尖对鼻尖,他一字一顿地说到:“周贵民,这么多年了,你对你的嫂子-我的妻子念念不忘,我念在咱们曾经兄弟一场,我可以放你一马,但,你不要太过分!”

    周贵民像狮子一样大吼道:“宋振国,我劝你也不要太过分!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妻子?”宋振国转过头,轻蔑地哼了一声,周贵民指着李佳的脸接着大喊道:“那她是谁?!你跟她搅在一起在做什么?......你还认得蕙兰是你的妻子吗?当初你因为几个臭钱从我手里抢走了蕙兰,现在又为什么不好好地跟她在一起!这些年了,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良心,你拿走了她的青春,你又还给了她什么?她过得幸福吗?她跟你过的安心吗?!”周贵民脸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非常吓人。

    宋振国哈哈大笑了:“她跟我过得不幸福,所以把你找来了是吗?她跟我过的不幸福,所以你是来给她幸福的,对吗?”周贵民闻言惊愕,大怒道,“宋振国,我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卑鄙,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不信任蕙兰,她可是你的妻子啊!你背叛她、给她受委屈,还要给她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是吗!你,你简直不是人!”

    宋振国答道:“哈哈,你们?呵呵,对不起,这种桥段我看多了,还请你放聪明些,不要在我的地盘上指责我,也请你放尊重些,不要在你们偷情的场所里倒骂我是罪人!”周贵民闻得此言,不禁为蕙兰感到心痛不已。事到如此,宋振国不单对昏迷的蕙兰不闻不问,还栽赃陷害她。于是他不再肯多说一句,抱着蕙兰便急匆匆、大跨步地走出了这栋房子。

    宋振国怒不可遏,起身准备追上周贵民去教训他。李佳却在旁一把拉住了他,装作胆怯无知地问道:“他抱着的那个女人,就是你的妻子么?”宋振国叹道:“是啊,我没想到,他们真的在一起了,真的就在一起了。报应,真是报应啊!”李佳故作同情地说:“振国,别伤心了,既然人家已经决定一起厮守了,就由着他们去吧!感情也是不能勉强的。”边说,边帮着宋振国按摩他的肩膀,“我们上去看看吧,我很好奇,他们到底在上面做了些什么。”如此说着,李佳扶着宋振国上了二楼。

    宋振国推开虚掩的门,茶几上两只倒着的酒杯立即映入眼帘。再走进里面的卧室,只见被子凌乱敞开着堆在床上,床头桌上放着一沓安全套,地上还有一只撕破的套的包装。宋振国见此情景,如梦初醒,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用手胡乱地在头发上抹着。李佳却神色飞扬,她细心地给宋振国倒了杯热水,轻轻地坐在他手边,拍着他的后背。

    宋振国拉过李佳的手,李佳顺势便倒进了宋振国的怀里。李佳轻轻地说,“振国,既然她已经背叛了你,你留她也是没用的,何况人家早先又是青梅竹马的,这种初恋的感觉你是不好插进去的。”宋振国摇摇头,叹息道:“我原以为蕙兰做不出这种事的,她是那么善良单纯,原来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有过好多的追求者,但她选择了我,我当时觉得她不光是为了钱——可能我是想错了吧。虽然有时候她也很固执,但那都是为了我好,她对我一直照料周到。我原是想保留这个家庭的,至少对于我们的孩子若兰是有意义的。却没料到她先我一步,把我这个家甩开了,呵呵,也许她跟着我真的是没有感到幸福吧。”

    李佳娇嗔地嘟起了嘴,“孩子孩子,她的孩子是孩子,难道咱们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宋振国一惊:“你说什么?”李佳拉住宋振国的手,带他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我们的孩子,大概有三个月了。”宋振国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佳的年轻的脸,他疲惫的眼神渐渐地亮了。

    周贵民抱着王蕙兰跑出了湖边公寓,到了大道上,才叫到一辆的车。他满头大汗地吩咐司机,“去贵仁医院总院区急诊,快,快”,司机开着车在马路上咆哮而过。

    到了急诊,周贵民跟医生护士说了相关的情况,他们给蕙兰抽血测验后,告诉周贵民结果:蕙兰的晕厥不单单是酒精的问题,她还摄入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剂,具体多少不一定,但此时需要洗胃。周贵民在病房外又等了一个多钟头,终于,护士过来告诉他,王蕙兰已经醒转过来。周贵民闻言马上进入病房。只见蕙兰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病床上,面色黯然、像有泪痕划过。周贵民看此情景,默默无言地坐在蕙兰床边的凳子上,两个人一起望着窗外灰沉沉的夜色,好久好久,谁也没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走廊外突然喧嚣了起来。宋振国来了,他不顾护士的阻挠,径直走进了王蕙兰的病室。周贵民站了起来,宋振国来到了蕙兰床前,猝不及防地,他给了蕙兰一记掌掴。蕙兰柔弱的身体随着宋振国的力量倒在床边,周贵民怒不可遏,立时和宋振国纠打在了一起。宋振国叫:“我打死你这个勾引嫂子的奸夫!”周贵民叫:“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一时病房里乱作一团,医生护士忙赶来拉架,门口一下子站满了其他屋闻声而来、看热闹的群众。

    待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宋振国鼻青脸肿地走到蕙兰身边,麻木不仁地看着她流血的嘴角,说道:“离婚吧,我们。”蕙兰疲惫地流着泪,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宋得到了答案,便往门外退去,他看到周贵民在门口呆若木鸡地站着。宋振国脚步停顿了一下,心里仿佛还想对他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却终于什么也没说,便走出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周贵民走上前,仍坐在蕙兰面前的凳子上,默默地看着她。“他不信我,十年了,我帮了他十年,到头来,他居然不信我。”蕙兰苦笑着不停地念叨这几句话,她无法控制自己的伤心和痛苦,忍不住在周贵民面前痛哭流涕。周贵民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突然,蕙兰一个作呕,把一些吃过的东西吐在了床单上。周贵民疑惑地看着她,轻轻帮她拍背,并叫来了护士。护士来询问了一些状况后,做了简单的检查。结论出来后,告诉二人,“她怀孕了。”周贵民吃了一惊,蕙兰擦了擦眼泪,虚弱地问,“几个月了?”护士答道,“差不多三个月,本打算明天让你出院的,基于这种情况,建议你留院观察,并做好胎儿的各项检查。”

    王蕙兰苦笑了,“胎儿?宋振国的孩子?呵呵,不要也罢。”周贵民看她发愣,在一边发话了,“蕙兰,勇敢一些,坚持下去,我知道李佳的阴谋,是她陷害了你。我带你去找宋振国,跟他讲明白。我们一定要跟他讨个说法,离婚的话你也要争得一部分财产,因为你有还女儿若兰。何况现在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也管他叫父亲。”

    王蕙兰情绪激动地抡起拳头,雨点般打在自己的腹部,大喊着:“不!不!我不要这个孩子,他是个罪孽,他不该来到这世界上!我也不要他管宋振国叫父亲!不要!不要!”周贵民使劲地拉住蕙兰的手,努力控制住她自伤的行为,流着泪叫到,“不要这样!蕙兰!不要伤害自己,不要做傻事!”蕙兰行动被制止,她伏在被上,痛哭的不能自已。周贵民打开她紧紧攥着的拳头,用自己的手紧紧握住蕙兰的手,“蕙兰,你想想,你还有若兰,还有,我。”蕙兰抬起泪眼看了看周贵民,手指着门口大叫,“你,出去!你出去!让我自己一个人!”

    周贵民楞了一下,他痛苦地犹豫了一下,紧紧地把蕙兰拥抱在自己怀里。蕙兰越是挣扎,他抱得就越紧。慢慢地,蕙兰不再动了,周贵民轻轻拍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哄一个婴儿一样,“不怕,不怕啊,蕙兰,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在这里,保护你的。”

    王蕙兰紧紧地闭上眼睛,泪水垂直落下。她终于在周贵民的怀里松懈下来,“对,我还有若兰,还有,你。”周贵民闻言,欣喜地扳着蕙兰的肩,仔细打量着她的脸。二人相顾无言,对视良久,十年前那个垂柳白堤的浪漫风景,此刻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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