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法很特别。”祁念一低声说,“几乎每一步都走在风的律动上,变幻莫测,叫人完全摸不透下一步会出现在哪里,而且——”

    “他的剑很好。”

    她和非白几乎同时开口。

    当一个剑者夸赞对方剑好时,她说的是玉重锦的剑式剑气和剑意。

    而当一个对铸剑技能非常熟练的剑灵说对方剑好时,说的真的就是剑本身。

    “玉重锦,浩然剑。”祁念一缓声道,“我突然有些遗憾没能看见,那夜云崖山上的万里长风吹皓月,他所用的剑法我从未见过,但却让我心生战意。”

    “这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非白眼底闪过玉重锦持剑挥动的光影:“他的剑,和丹歌的材质相同,甚至比丹歌要更加难成,丹歌只是用燃昼白玉的软玉做剑芯,而他的剑却由一整块燃昼软玉所铸。

    但软玉不够坚硬,他的剑身外层覆盖着千年铁树的钢盔,钢盔被数十万次重锻后削薄,钢而韧,但我猜,为了保证这柄剑适应风的弹性,他的剑身之中一定还放了别的东西。”

    祁念一听非白徐徐说来。

    她挺喜欢听非白讲铸剑的过程,总觉得看着一柄剑从一位绝世工匠的手中慢慢诞生,又和适合自己的剑者相遇,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非白眼眸微凝,眉眼锋锐,说到铸剑一事时,胸中满是成竹在胸的自信和胆魄,原本就英俊不凡的容颜此刻更添深邃。

    “那剑身之中,我猜……藏着一枚被重新熔铸后的雪狼牙。”

    长风惊掠,擦过玉笙寒鼻尖,削下玉笙寒一缕发丝。

    而此时,黏腻的玄水骤起回转,化作滴滴玄色水珠,试图将长风包裹。

    祁念一所用的沧浪剑也和水息息相关,她对于水的领悟也是相当深刻,只一眼便看出玉笙寒的玄水诀更重视水的“厚重”。

    以厚重破轻盈,水本是最柔和的东西,此刻却挟山海之势,如有万钧。

    轻巧恣意的快哉风吹不动厚重的玄水,玉重锦剑式被阻。

    玉笙寒一出手,就是玄水诀最强的一招——吹梦东风。

    玄水清遥如清江,他竟借了玉重锦千里长风的势,助自己这一招大成。

    两人距离尚远,法诀和剑气都隔空相交,但却打出一种势同水火的气魄。

    云上看台,四个掌教啧啧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