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说着,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冷的朝着段思贤看了过去。

    “随随便便就杀人全族,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毫不犹豫动手的人,又怎么会玩什么幼稚的赌局?还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领着谷雨,前来赴鸿门宴。”

    “父亲大人死过一回之后,到底是愚蠢了许多,看低了我。”

    段怡余光瞟了瞟段思贤手中的香,“说起来,我们真不愧是父女,都给自己设下了一个必胜的赌局。”

    她之所以赌,是因为她有郑铎。

    那可是老天爷的亲儿子,用雷劈死敌将他都能,给自家主公选个不毒的酒算什么?

    郑铎战战兢兢,可她却是有自信得很。

    就算是谷雨选的那又如何?郑铎那充满福气的手一碰,啧啧……

    “父亲冷情冷性,又岂会关心谷雨生死。不过是今日你来这里,扯什么赌局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点燃你手中拿着的两柱香罢了。”

    “到时候这毒香一点,我们全军覆没,你不战而胜,便可以拿了那河山印,自去寻陈鹤清去。”

    段怡说着,看向了谷雨。

    谷雨瞳孔猛地一缩,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他扭过头去,定定地看着段思贤,轻唤了一声“师父”。

    段思贤突然就笑了。

    他捂着腹部,轻咳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在袖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枚药丸,塞进了嘴中,那灰败的脸,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段思贤身子一动,提着长剑,猛地朝着那河山印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可这一屋子的段家军将士,又岂是吃素的,在他还没有冲到跟前之时,便已经将他团团的围住,段怡的长枪到了他的身后,猛的刺了过去,一下子刺穿了他的后背。

    那边的谷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闪身,自是入了包围圈,拦在了段思贤的跟前。

    “师父,你还没有清醒么?咱们早就是穹同途陌了。太平盛世的时候,暗杀能够震慑四方。不是这有多可怕,是旁人没有疯,不如咱们丧心病狂。”

    “可如今,乃是乱世之下。匹夫之勇又有何用?咱们便是故技重施,去屠杀了那一方诸侯全家又如何?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大军前进的脚步。”

    “师父,属于咱们暗卫,属于刺客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了。便是我们要在万军之中,取敌帅首级,那也得先有万千士兵,牵制住他们的大军,不然的话……”

    谷雨说着,有些悲恸的看向了段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