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走出房间,轻轻的带上门,但待她转身时,看到一抹黄衫的少年神情阴郁的站在那,着实被吓了大一跳。

    她刚想说话,那少年伸指抵住自己嘴唇,轻嘘一声,然后摆手让她离开。

    女婢犹豫转眸撇了眼身后紧闭的门扉,最后向他福了福身,就退去了。

    房内,只剩下曲尘和解辞衣两人,他看着那脸色苍白,嘴唇泛青的人,那股担忧从开始就一直未散。

    解辞衣躺在床上,紧蹙起眉,像是进入了梦魇一般,他身体开始蜷缩起来,瑟瑟发抖,嘴里也在喃喃的说着什么,但很模糊,听不真切。

    站在床边的曲尘见此更为忧心,他俯下身,扳过他的身体,轻声叫唤,“辞衣,辞衣……”,见他对自己的呼唤没反应,他也不敢再耽搁了,伸手先解开了他额间的皮质发带。

    然而当手移到他腰间处时,却又有了一丝的犹豫,但也只是停顿了半晌,便快速的帮他脱掉了衣物,当他未着寸缕的映入眼帘时,曲尘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不洁的想法,可是看到他全身鞭伤血淋淋的样子,除了心疼只有心疼。

    他转身拿起搁在脸盆上的帕子浸湿水后拧干,动作极其轻柔的为他擦拭那道道伤口,这让他不禁想起了他刚穿过来的那晚,第一次看到解辞衣的场景,他被铁链悬空吊起,衣衫破碎,身上是深可见骨的鞭痕,但他却咬牙没有喊叫出一声。

    但这次的创口虽没有那晚看的可怖,可鞭子上却抹了毒汁,裂开处流出的血迹已渐渐变为黑色。

    他快速的替他处理完后,曲尘踏上床去,轻轻的抱着他半坐起,刚要运功逼出伤口的毒液时,可解辞衣的身体却陡然抽搐起来,“辞衣,你怎么了”。

    解辞衣倒在他的怀里,浑身冰冷直打起颤,体内宛如有万千的蚂蚁在爬,在啃食着他。

    他身上满是伤痕,曲尘不敢碰他,可看他在自己怀里抖的厉害,心里凝起一抹疑惑,于是放出灵识探查他体内,顿时双眸一冷,“该死,那段律秋居然还给他下了毒!”

    这毒很是猛烈,也很棘手,甚至毒性蔓延的极快,难怪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发抖,想起段律秋被苍御一剑毕了命,觉得让他死的有些太过容易了。

    曲尘慢慢抚上他惨白的脸,柔声且又坚定的低语道,“哪怕我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他再次扶坐起解辞衣,调运起体内灵力,双掌轻轻的贴上他,一股透明泛着红光的灵气瞬间笼罩他全身。

    曲尘阖上双眸,为他一点一点的逼除那身上的毒。

    过了不知有多久,解辞衣那紧皱的眉锁才渐渐舒展开来,青紫的嘴唇开始退去,但依然是苍白的,流出的黑血也转变成红色,再时间的推移下,伤口也开始愈合,他感觉自己此时置身在一灵泉中,全身被包裹住,暖暖的很舒服。

    但相对比曲尘他而言,却有些不太好受,原本汹涌蓬勃的灵力在源源不断的往外输出中,胸口有些隐隐作痛起来,甚至有种枯竭的疼痛与无力感,他的脸已泛起苍白,饱满的的额头渗出涔涔的薄汗,但他依旧强撑坚持着。

    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紧闭而漆黑的房间里却一直亮起微弱的红光,苍御就这样在外面,从白天站到了黑夜,他从原先的嫉恨转变成了怨恨与不甘,直到此时,他恨不能解辞衣就这样死去,可一面却又心疼曲尘为他这样不要命般的耗费灵力。

    如若是这样,他不会暗中给那段律秋送信,这样他的曲尘哥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辛苦,也就不会看到他对他那般好。

    他以为给他下了魅骨,他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对自己忠情不渝,但反而却看到曲尘对解辞衣百般好,甚至于愿意为他修成男身,可也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里是没有半分柔情与爱意,哪怕是自欺欺人。

    “难道给曲尘哥哥种下的魅骨真出了什么问题?”

    苍御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七骨绝,只要捏碎它,曲尘哥哥体内的蛊就会破除,可是一人只能种一次,解开后也就不会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