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十年来,解辞衣都在魔宫里没有再出去过,所以曲尘有些心切的想让他把十年来的时间给补回来,让他感受感受人界的烟火气。

    等在回来,已是天黑,曲尘送他回房间对他道了一声安后就自觉的离开了,解辞衣走进房内,看了一瞬那离去的红衣背影,关上了房门。

    夜风微凉,泌入了一些的冷意,窗外的夜色宛如泼墨一般遮了月色,也掩了星光,卧房内静默且漆黑。

    解辞衣走至床榻间刚要躺上去,身体骤然生起一股钝痛,让他毫不防备的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疼的他闷哼出声,“这痛是怎么一回事”。

    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正在快速的流窜翻滚,全身都燥热不已,一波波的痛楚不断的从四肢百骸传来,这种疼痛就像身体的每一处血管即将要破裂了一般。

    他紧紧的扣抓着床沿,想让自己站起,可是刚要起来,那抹锥心翻搅的痛又绵绵袭来,砰的一声他整个人都摔滚在地上,“啊……好疼!”,这种疼不似魔齿鞭,也不比那蚁骨散,而是血液就仿佛从他体内流失又抽干,再生出新的血液来,可这血滚烫异常,生生的在灼烧着他。

    “呃……”,他疼的紧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可身体就像要爆炸一般,那灼烫的血此时向他心脏处汇去紧紧裹挟再缩紧,最后实在撑不住这般痛楚,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他蜷缩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拳紧握,岑薄的唇片甚至被咬出血来,可他仍然强忍着,想让这波莫名其妙的疼痛过去,可是等来的却是更甚的折磨,体内如同火烧般,使他双手无意识的就要撕扯掉自己的衣物。

    热汗浸湿了他全身,凌乱了他的长发,鬓角发丝镶嵌在他脸上,遮盖住他那清俊分明的脸,却殊不知,在被头发遮盖下的那双幽眸却在一明一灭的生起赤红来,在这幽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诡异。

    这时,一抹黑色暗影从窗外跳入,当看到解辞衣缩着身子在地上呜咽,样子很是狼狈,顿时吓的急步上前,半跪在他跟前,“少主,你怎么了?”

    解辞衣紧咬牙关,嘴唇上下打颤,等他刚要想开口,一股疼痛比之前更加迅猛的袭来,“啊……”。

    “少主!”,可当拾月无意看到那双泛着猩红的赤眸时,他当场僵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宛如过了良久般,他才艰难的开口道,“少……少主,你怎么会……入魔”。

    “入——魔!”,解辞衣的嗓音此时已很是沙哑,仅仅重复这两个字都生生发疼,他重重的喘息着粗气,可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温热,“为何——会如此!”

    拾月紧皱起眉,但情急之下,他还是给这房间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以免发生动响招来人。

    “少主,属下这就先扶你起来”,然而当他刚一触碰到解辞衣,就被他身上那灼热的温度烫的给缩回来。

    “不要”,解辞衣推开拒绝,“地上——凉”。

    拾月见自家少主这般难受,心里万分着急且又心疼,而后他想了想,问道,“少主,是不是那花九楼害的你!”

    解辞衣现在整个头昏脑胀,全身泛疼,但他还是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原本清冽的声音却变成了低沉的暗哑,“是血,是他的——魔血”。

    “魔血!”,拾月略一想后,也更为肯定了,“许是他二十天来一直喂你血,才导致少主你入了魔,可是从以前就一直没有这个案列,早知道会这样……”,说着他猛然顿住,“如果不是喂了血,少主恐怕也早已毒发身亡,可是却没想到会因此入魔”,拾月对“花九楼”简直是恨极了。

    正在他陷入沉思时,耳边传来解辞衣那声声的低吼,然后只见他周身慢慢生起黑色的魔气来,就像一团黑雾将他团团包围,而那双赤眸也变得更加的血红鲜艳,“啊!”,体内再一股钝痛涌来,这次就像整个骨头在重组。

    “少主!”,拾月对这场面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解辞衣痛苦难受。

    魔族里只有历代的魔主才能拥有纯魔血,但哪怕想要从他们身上取一滴血都是极为困难,所以也根本就没有先例去得知饮用魔血会入魔的案例,可看着自家少主,那萦绕的黑色魔气和那双血眸……,拾月最终合上了眼,别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