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尚衡伤势严重,几人在客栈休整了三日才重新出发。

    住了三日,却没发现这个集市竟然如此热闹非凡,几人乘着马车穿行在街市间,听着外面传来的一声声叫卖,心情反而沉静了许多。

    各路小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江怜看着落雅显着红润的脸颊,声调上扬道:“小丫头,不晕了吗?”

    落雅兴致勃勃点点头,不住地撩开帘子看外面的新奇玩意儿。

    “阿怜,这几日身子不舒服,都没有出来逛逛,你过来看……”

    江怜被她拉个满怀,顺着她的手往外看去,“你看那边那个摊子,上面摆卖的珠钗都好漂亮,特别是靠里那几支,以前在薛家,我见大丫鬟戴过,要是我也有一支就好了。”

    “你再看那边,那个白胡子伯伯做的糖人好逼真,都快赶上我阿娘的手艺了……”

    提到阿娘,落雅语气黯了下去,心情沉重地将帘子放下。

    江怜见她一脸沮丧,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肩,她记得落雅说过,她阿娘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撒手人寰了,从小便不知道娘亲的爱是什么。

    “落雅,我们去买那边的珠钗怎么样?比你说的那个摊子还要精致不少!”江怜指着另外一个摊子。

    落雅一听笑了,随即又撇了撇嘴道:“好是好,可尚公子忙着赶路,还说今日一定要抵达尚家,我们这样会不会耽搁?”

    “无妨,早到一刻晚到一时碍不了事,他兄长三年都撑过来了,不急这我们买珠钗这点时间。”江怜敲了敲木沿,让外面的徐容流停下。

    落雅听着她坦然说完这句话,心下忍不住犯嘀咕,阿怜不是一向遵从医者之道吗?怎会说出这番话……

    “落雅,下来吧。”江怜拉过她的手,落雅看见不远处的马车敞着帘子,尚衡移到车夫的位置,端坐在老四旁边,神情无甚变化,只是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阿怜,要不还是别去了,你看尚公子都掀开帘子出来监督我们了……”落雅小声道。

    江怜挽过她的臂弯,全然不顾尚衡的目光是监督还是其他,声音铮铮落在落雅耳边,“尚公子只是觉着天气炎热,打开帘子透风罢了,走吧,不用管他。”

    后又问了一句,“落雅丫头,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现在还怕尚公子了?”

    落雅自己也不知,只觉得尚衡这人给她的感觉愈发严肃,从他身中数刀还那么气定神闲开始,落雅就莫名生出一股惧意,行事不敢再像以往一样乖张大胆了。

    在江怜的带领下,两人一人挑了一支珠钗,又在另外的摊子上买了几个不同形状的糖人,这才慢吞吞地回到马车旁。

    江怜左右看了一眼,还是将手里余下的糖人递给了尚衡,看他皱眉欲拒不接,直接踮着脚塞到他手里,挑了挑眉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马车。

    尚衡看着轻盈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身怀绝技确实有资本嚣张。

    这几天是徐容流最难熬的日子,手里的糖人因着烈日不住在融化,他却没有心情去搭理它,双眼无神地赶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