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及仁随着江清语搬到薛家别院来已有半月,虽常常受着薛盛冷眼,但比起流落街头,他只能忍受着。

    王黑是一个怕硬的主儿,在江怜那里吃瘪以后,开始往江及仁那里跑,先是打骂,后来干脆领着十几个人住进江府,喊着要用江清语抵江怜……

    江清语哪会依他,从一开始的恶语相向到后来干脆跑到薛府门前求助,惹得街坊邻居、过路的外乡人全都聚在这里看热闹。

    在薛老爷眼里,江清语就是一个勾|引自己儿子且无理至极的卑贱女人,由着她泼妇骂街了半日,薛老爷不堪忍受,本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将人解决了,可偏偏自己是知县老爷,江清语一死,整个临风镇都知道是他薛家所为,他以后全然无法继续在临风镇立威。

    最后只得作出让步,薛盛将人接到了镇西别院。

    为着江清语的事,薛老爷整日发火,薛府上下早已不得安宁,薛盛没少挨他爹数落,他巴不得江清语不好过!日日冷言冷语相向……

    又是一个烦人的雨天,江清语将所有吃食倒掉,薛府每日送来的饭菜一成不变,不是米饭咸菜就是馒头青菜,让人难以下咽。

    “爹,你别吃了,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吃下去有何用?”江清语烦躁地瞥了江及仁一眼。

    江及仁停下动作,语气酸涩道:“不吃难道要饿死?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让薛盛那小子将咱们接进薛家?!”

    对江及仁的质问,江清语只得敷衍,“薛郎承诺最多下月便会娶我,爹爹莫急,进薛家……快了。”

    “快了快了!!别骗你老子我,薛盛压根就未给你承诺,还不想认你腹中孽种罢!”江及仁生气道。

    “你……你偷听我们谈话?”

    “偷听?我用不着!这府里整日游荡的那两个丫鬟早就把消息传进我耳朵里了”,江及仁说话的语调越来越高昂,“我本来可以跟着小怜过好日子,偏偏你要从中破坏,现在薛家不要你,王家你还不肯去,江家不能待,能在这里苟活着你还嫌弃,若是小怜……”

    “爹!”江清语怒了,手里的碗“砰”地往桌上一放,“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江及仁被吼得歇了些火气,却仍瞪着江清语。

    “谁说薛家不要我!?你能有个落脚之处靠的不就是我和薛家的那点纠葛吗?你若不想继续待在这里,那便回江家去,看看王黑他能不能放过你!或者去找江延翰,求江怜啊,你看她愿不愿意给你好脸色!”

    江清语说完,瞥了一眼江及仁耷拉着的眼皮,复阴着声道:“您总在我面前提江怜怎么样怎么样,可您看看,致使你落难的不就是江怜吗?”

    江及仁听她这样说,不觉反驳道:“若不是你,小怜当进薛家!这时候你还拉扯她,属实过分!”

    过分?江清语沉沉笑了声,这老头子难道忘了当初逼着江怜嫁给王黑的人是他自己吗?

    “爹爹说笑了,若不是我,你今天恐怕连立身之所都没有,即便我没有拦薛家的婚贴,你认为你那吃里扒外的女儿会听话嫁进薛家吗?”

    “怎么不会!?”江及仁怒道。

    “……哈哈,您还真是个糊涂的爹,也就我肯认你了!你也不想想”,江清语铁着声直言:“别说薛家王家,江怜那浪|荡性子,只怕是王孙贵族,她也不肯嫁!你越是逼她,她越是叫嚣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