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乾元钱庄前,陆远思还打听了一下在京城何处的玩乐之处最多,陆远思出门前还告诉傅承禹要给他带礼物,这可不是陆远思说说而已,她左思右想之下,的确想出了一个十分适合傅承禹的礼物,甚至为了保持神秘感,陆远思还专程支开了齐盛。

    等二人回到瑨王府时,已经快到午膳时间了,陆远思迫不及待地觑找傅承禹,却没想到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燕王?”

    傅承浚也没有想到再见陆远思会是这般情形,她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衣,身上却半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手里拿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一看就沉重得很,陆远思拿着竟然不费多少力气,反倒是齐盛两手空空地跟在她身后。

    “咳咳……你回来了。”

    傅承禹率先打破了尴尬,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光听着他的声音就能让陆远思的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燕王今日怎么来了?”陆远思一边说着一边向傅承禹走过去,好像只是随口招呼一句似的没再多看傅承浚一眼,她对自然无比地拉过傅承禹的手:“你今日感觉怎么样?可有按时吃药?”

    傅承禹的笑意更浓了些:“咳咳咳……还是老样子,习惯了。”

    陆远思一听可心疼了,握着傅承禹的手更用力了些。

    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还站在门边的齐盛脸色漠然地退了出去,傅承浚的脸色也有些古怪——说不上是难看,他就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底流露出不死作伪的失落和痛楚,却又很快被他掩盖了下去。

    陆远思背对着他,自然看不见傅承浚的神色,倒是傅承禹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随后虚弱地咳嗽起来,让陆远思好一阵担忧,又是给他顺气又是嘘寒问暖的,傅承禹缓了许久才缓过来,脸色都苍白了几分,眼角的笑意却不减:“还要多谢三哥来看我,如今也就只有你还记得我这个快死的人了。”

    “你胡说什么?!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陆远思最听不得这个“死”字,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傅承浚的脸色也一下子尴尬起来,尤其是在陆远思责备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傅承浚更是在心里把这个糟心弟弟骂了一遍,然后不得不堆起笑容说:“四弟不要这么说,母后和父皇都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他们事务繁忙,不得空罢了。”

    傅承禹也说:“是我自己不争气,远思你也不要多想咳咳咳……”

    “燕王殿下今日来有什么事吗?”只要一想到傅承禹在宫中的境地,还有当初入宫后傅承禹突发的疾病,陆远思便觉得他的这些兄弟姐妹没有一个好人,而傅承浚和傅承禹年纪相仿,又和“陆远思”又诸多牵扯,此次前来必定不怀好意,傅承禹今日的状态看起来如此虚弱,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么一想陆远思对傅承浚的态度简直说得上冷淡了,她眼中毫不遮掩地冷漠让傅承浚眼底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便被掩饰了过去。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本册子交给陆远思:“实不相瞒,此次是陆家托我前来将此物交给你,账目已经对完了,你可以看看。若是嫌麻烦,你从瑨王府带去的账房也已经回来,你直接问他即可。”

    没想到陆应这假账对得还挺快。

    陆远思接过账本,却并没有翻开,而是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好,我收到了。”

    傅承浚:“……”

    见傅承浚不说话,陆远思又问:“还有事吗?”

    在傅承浚的记忆里,四弟的个性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哪怕是受了委屈,被阴谋阳谋蹉跎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终于褪去了少年的朝气,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淡过,所以傅承浚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瑨王府被赶出去——这已经是陆远思第二次给他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