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钱庄遍布大昭,若是单凭周家长袖善舞那是站不住脚的,他们代替许多官宦人家掌管着他们并不方便亲自经营的产业,知道大昭最多的秘密,但是他们依旧屹立至今,就是因为周家从未插手官场,不偏帮任何一方。

    而他们现在突然为难起严辞敏来,这让陆应忍不住皱起了眉:“月前周故似乎来了越州?”

    像周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自然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而周故是周琢的心腹,这几年愈发位高权重,几乎只在京城活动,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了越州,紧接着为难起严辞敏来,如果说这里面没有联系,那陆应是不信的。

    那通判立刻说道:“几日前乾元钱庄在越州主城的院子被人闯了进去,不知与此事是否有联系。”

    “你详细说说。”

    乾元钱庄的机关是连陆应都听说过的,他立即察觉到不对劲,让通判先坐下。

    通判便将事情说了一遍,不过陆远思闯钱庄一事周家瞒得很紧,他倒是没得到太准确的消息,只说是有个不知来历的少年直接穿过了钱庄的箭阵闯了进去,那少年不是越州人士,年纪轻轻的本事大得很,当众劫走了周故。三日后,周故在残月峡附出现,挟持他的少年却消失不见,问起来周故只说是自己的命大,偷跑了出来。

    牵扯到残月峡,陆应反应了过来:“那贼人闯入乾元钱庄是什么时候?”

    “似乎是正午……”通判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便是大人入主城的那日正午时分!也是瑨王殿下遇袭的次日,消息最快也就是那个时候传入主城的了!”

    “呵,是了,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陆应站起身来,突然想明白了。

    遇袭的不仅仅有瑨王,还有周家的一个宝贝疙瘩,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有了点联系,结果就这么折了进去,任谁也忍不了。

    至于闯入周家的那少年,陆应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虽然看不起商户之家,可周家的机关是工部尚书都称赞过的,若是如此简单就能被一个毛头小子闯进去,那岂不是成了笑柄?

    再说周故,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他能如此简单被挟持,只可能是他自己不想反抗,在陆应看来,这不过是周家掩人耳目的法子,就是为了让周故“合理”地消失一段时间,好去调查瑨王……调查陆远思的下落。

    那么在这样的前提下,向来左右逢源的周家突然出手对付严辞敏,是为了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快,你去查查严辞敏近一个月的动向,还有,看看周家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他如此匆忙回去。”

    “是。”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陆应正了正神色往外厅走去,才刚走过拐角就有差役走了过来,看见陆应赶紧行礼:“陆大人,瑨王殿下回来了。”

    “回来了?”

    “是,此刻就在外厅。”那差役想起陆应和瑨王妃的关系,又补充道:“哦对了,王妃也在。”

    此事有些出乎陆应的意料,他不是没想过傅承禹失踪是假,但他既然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来——这个时间点,瑨王失踪的消息还没传得人尽皆知,该查的线索该办的人也一个都没处置,如果傅承禹失踪当真是有意为之,他在这个时候回来图什么?

    出于各方考虑,陆应觉得傅承禹的失踪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这个人必定和严辞敏联系紧密,至于傅承禹为什么能回来,这就得见过他之后才知道了。

    虽然傅承禹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并不怎么受待见,但在越州,才刚一露面,还是受到了热情的欢迎——至少表面上大家都表现得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