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去,见钱贤妃踱着方步,身后跟了两名宫女,缓缓朝众人走来。

    一袭玫瑰红流彩镂金云锦曳地裙,外披一条宽大的黛紫罗纹霞帔,尾部摇曳着一颗颗浑圆饱满的珍珠玛瑙,熠熠生辉。

    戴着金镶红宝石护甲的右手持一把娟扇,钱贤妃在无数嫔妃复杂又忌惮的目光中缓缓走向钱皇后。

    途中,她在一张空席边停顿了一下,微微仰头,朝钱皇后问道:“皇后姊姊,这张空位,莫非就是那位传说中钟昭媛的?她怎地这个点还没到啊?架子摆得太高了罢?”

    钱皇后自钱贤妃刚入殿时脸色就黑了,现在更是脸一沉:“钟昭媛今天身体不适告假。乐妍,现在不是家里,不由得你这么没规没矩!钱贤妃,今儿个是本宫定省,你自从进殿就无视本宫,还不快给本宫磕头赎罪?!”

    要是钟婉在,一定会说:从来没见过如此严厉的皇后娘娘。

    看来钱皇后同样不欢迎自家的妹妹入宫,不满意家族的做法。

    不过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都是不愿意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入宫,与她共侍一夫,成为了她夫君的妾;家族在她命不久矣时塞人进来,明显是看她不中用了,无法为家族获取利益。

    钱皇后为了家族利益在后宫奋斗了一生,并不反对利益的继续,但内心极为失落,不甘。家族的举动使她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成为了没用的废人。

    这种被人遗弃的感觉使她极为难受。

    饶是钱皇后宽厚大方,此时见到含苞待放,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妹妹,再一想自己残破不堪,油尽灯枯,瘦弱枯槁的身体,她气就不打一处出,哪会给妹妹好脸色。

    再加上妹妹高高在上,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表现,实在不符合钱皇后的性格作风。

    钱皇后克制住自己没为难钱贤妃已经很好了。

    听到钱皇后的话,钱贤妃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嘴角微勾,撩起裙摆,朝钱皇后盈盈跪下:“臣妾新晋贤妃钱乐妍,向皇后娘娘请安!”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又完美无缺,仪态优美,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钱皇后愣了些许时间,叹口气。

    “起罢!”

    “谢皇后娘娘恩典!”钱贤妃突然老实起来,又一次谢恩后才落座。

    她的席位在第二排左首,斜对面是云淑妃,前方就是程德妃,而端坐主位的钱皇后,离她不过十余丈。

    去掉幽禁中的江贵妃,后宫嫔妃中钱贤妃位分仅次于程德妃和云淑妃。

    难怪人家把谁都不放眼里,位分家世摆着呢!

    你敢得罪她?就算她伤害你都不能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