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山区派出所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华灯初上,来往的车流,忽远忽近的车灯,大幅的广告牌,绚丽的霓虹灯,将香山区衬托得更加袅绕。

    香山区位于省城hr最西面,北面是立港区,是九十年代初期,相应改革开放的号召,在老城的基础上扩建的区域,内部多是重工业区,有炼钢厂、机械厂、化工厂、汽车厂,临海处有码头,对外进出口贸易做的非常火,是hr省举足轻重的生产基地以及进出口区域。

    南面是古城区,保留着一些古老的建筑,有满清遗风的保留,有大明遗留下的箭楼,更有近代以留下的革命旧址,是hr省的老城区,众多博物馆以及园林风景区多集中在那里。

    东面是多山的下野区,有连绵起伏的小山,有深可见底的小湖,是高尔夫者们的最爱,有高尔夫球场,有成片的别墅区,具莫小明所知,陈百合和梁俊豪的新房就选在下野区的名门世家,其价格不比汤臣一品便宜多少,是顶级富豪们的居所。还没被开发的山区是狩猎区,有高大的灌木,成片的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獐子,袍子,獾,黄鼠狼经常出没,据说有人居然还真打到过狼。

    同样是九十年代开发的香山区,经过十多年的开发、规划、招商引资,吸引了国内一大批高新间断电子信息产业、可再生资源产业、国内房地产巨鳄等在此安家落户,甚至享有第二个中关村的美称,其声势和规模已经领跑三个兄长市区,成为hr省的新宠,甚至两年前,省会正式更名香山市。可谓三千宠爱于一身。

    反观香山区既有高丛入云的大厦,又有低矮的棚户区,既有月收入过五位数的金领精英,又有像莫小明这样月收入不过一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废柴,若不是每月有这么一对可爱爸妈的接济,莫小明早就饿死了。大街跑着的有卡宴、奔驰、阿斯顿马丁、玛莎拉蒂,偶尔哪位富豪的儿子结婚,还会弄一两辆布加迪威龙或劳斯莱斯幻影来客串一下。反观蓝领群开的多是奥拓、羚羊、qq、以及夏利,可谓天壤之别。主道上装饰豪华、窗明几净、霓虹绚烂的店铺,同辅道上小巷旮旯里摆摊吆喝的小贩们映趣生辉

    从陈二胡同里出来,两个人腆着肚子,边走边唠嗑,使劲的吸着五块钱一包的哈德门,晚饭是在刘家拉面馆吃的宽板拉面,两个人就着啤酒,每人喝了两大碗,赵子岳是真饿了,今天的体力和精力消耗实在太大,莫小明多半是被吓得,也强吞下两碗,等两瓶啤酒喝完,拉面也见底了,两人吃的头上直冒汗。

    “小明,有了钱以后你想去做什么?”赵子岳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的问道。

    “哈哈,等我有了钱,就把緑柳巷整条街包下来,到时美女环绕,莺歌燕舞,我他妈一天换一个,不来重样的,呵呵,有那么多的美腿供我选,想想都他妈的爽。”莫小明眯着眼睛,一脸神往,鼻血流出来都不觉。绿柳巷是香山人对绿柳街的别称,绿柳街是香山区很偏僻很狭窄的一条街,只因特殊服务行业火爆,是香山市的红灯区。

    “瞧你那点出息,看你那个熊样,小心得一身花柳病,英年早逝。”赵子岳鄙视道。

    “那么你呢?岳子哥,你有了钱想去做什么?”莫小明一脸认真的问道。

    赵子岳看了看莫小明,又看了看黑暗中的远山,良久,方说道:“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更没那样的情怀,我只想爬山,没有过会当凌绝顶的感受,又怎会明白一览众山小的心情?”那一刻,莫小明有一种错觉,他感到平时对他嬉笑怒骂的岳子哥是那样的孤独。

    打的回到莫小明的住所,赵子岳是莫小明的房客,房子是莫小明的父母紧衣缩食买的,靠近金山市场,说是市场,其实是一条菜市街,鸡鸭鱼肉、五香花椒、烟酒糖茶、米面油盐,各种蔬果应有尽有,更多的则是饭店,馄饨、煎包、蒸饺、麻花、包子、油饼样样俱全。

    莫小明的住所就在市场西面一栋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小院面积不足五十平方米,还被储藏室和楼梯占去一部分。莫小明住一楼,二楼租住给了赵子岳。

    莫小明对第一次见赵子岳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当时过年后,刚上班不久,寂寞的莫小明突发奇想:反正二楼闲着也是闲着,自己根本住不着,不如租出去,换点零花钱,权当支援每月青黄不接的工资,如果能够有一个美女房客,既付给自己房钱,自己看美女又不花钱,说不定日久生情,呵呵,两人住一块,那就太美了,美得莫小明哈拉子流出来都忘了擦。打定主意,开始在市场周围的电线杆上贴广告,月租金500,价格还可面议。

    不出三天,正当莫小明沉浸在自己编制的美女房客的美梦时,赵子岳找来了,打开大门,莫小明就闻到一股臭味,面前这位大叔胡子拉碴,蓬散着头发,身上油脂麻花,腰间系着条大红带子,不伦不类,脚上竟是穿着一双拖鞋,这么冷的天还没穿袜子,左手提这个大包,右手插在裤兜里,分明是个叫花子吗。

    就在莫小明正想赶人之际,一大叠钞票递到了他面前。

    “我租房,一年,这是六千。”

    莫小明当场就傻了,妈的,叫花子来租房,还出手就给六千块,这可是自己半年的工资啊。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今天让自己赶上了,乖乖。租!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不就是脏点,臭点吗,反正是在二楼,怕什么。

    莫小明接过钞票,数了一遍,六千整,把钞票揣进荷包,抱着肩膀,腆着脸,趾高气扬地说:”这只是房租,水电费你还得自付,打坏楼上的玻璃家具还要赔,晚上十点钟准时锁门,过点不等,你都听到了吗?”好一副富家公子哥的嘴脸。

    “好的,我都知道了。”

    此后,赵子岳就在这里指了下来,一住就是大半年,期间没少给莫小明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