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年没好气地指了指笔架山上搁着的毛笔,示意关天佑先整理。否则长谈之后,他非得跳脚不可。

    “你再回想下梅爷爷当时给关关列的计划书。真照他的计划书一步步来,你们兄妹俩人一出国必要分开。”

    正要动手的关天佑双手一滞,“计划是计划,可咱们不是都明白计划外还有计划?离开了谁知道面对的又是什么。”

    “再说了,安安她不会全部照着计划书走。我知道你对爷爷时刻不忘给安安添任务有些反感,可你别忘了。”

    “爷爷对咱们是真心爱护,否则一封文件下来,你能跑得开,还是我能跑得开,还是妹妹有拒绝的机会?”

    “……”齐景年瞟了他一眼,无语地站起身替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灌了一大口,他吁出一口气。

    “你已经被梅爷爷洗脑。”

    “你叛逆期来了。”

    “关天佑!”

    “喊我也没用。多想想爷爷给安安准备了隔壁院,你心里会好受很多。哥,梅爷爷连他老宅都转给安安了。”

    “隔壁院不是真金白银买下的?行,就当他买的。为何准备?那是他想将来关关回来定居。你在外,她在内。”

    关天佑张了张嘴后又合上,垂头开始清洗起毛笔。

    “知道关关这趟为何想出去散心?我不会撇清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原因,但你能否认她会没想到这点?”

    齐景年的手指敲了敲书案台面,“她为人处事极为感性,从不想去面对得到的每一份善意背后,你也想学她?”

    关天佑猛地一下子抬起头看着他,“我爹还在。他要怎么走,我兄妹俩人就必须要站在他这一边,没得选择。”

    可明白?很多事情,是他当儿子的能做主的,还是他这个儿子可以一意孤行狠得下心无视亲爹感受?

    不能!

    也不可以!

    别说妹妹不允许,他关天佑第一个就做不到。伤了他爹,纵使心想事成达到目的,那又有何意义。

    “你不是我。就如我之前忍着不出手教训老院那些人一样,因为我爹不忍心,我就只能忍到哪天我爹寒心。”

    “梅爷爷对我爹有救命之恩,有再造之恩。当然,你可以说其中有我祖父的因素。可……哥,欠了就欠了。”

    说着,关天佑叹了口气,“安安不是不敢面对善意的背后,可是我们谁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恩义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