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虽然要消灭士绅阶层,却只是要消灭士绅阶层的特权,并不是要在上把士绅一扫而空,也只有以叛军名义控制的福建浙江,才能用暴力行这样的事情。

    所以钱枫林做的事情根本根本无法摆上台面,一旦传扬出去,必然要引得天下士绅大哗。若是引得天下士绅阶层一致反对齐王,哪怕齐王掌握的权力再大,也会非常的麻烦。

    所以钱枫林做的事情根本没法传出,所以钱枫林虽然是十万叛军实际控制者,从来都是把艾能奇推到明面,而自己则隐藏在幕后,也只有左懋第这样的合作者才知道事实的真相。

    而欲行大事,自然需要众多的合作者。齐王一系虽然实力强大,却只是军队力量强大,在士绅中力量却极为薄弱。士绅虽然是大明的毒瘤,但不能否认的是,能够考取举人进士功名的人,也是天下人中的佼佼者,是智力最发达的阶层。仅凭一群农民可以夺得天下,治理天下却得读书人,所以齐王一系在消灭士绅特权的同时,也需要士绅的合作。

    钱枫林做的事情是挖士绅的根基,又如何能宣扬出口?所以,虽然左懋第是如此的义愤填庸,唾液飞溅到钱枫林的脸上,而钱枫林却一直面带微笑的听着,任凭左懋第发泄。

    在朝廷的官员中,左懋第是最亲近齐王一系的官员,若是连他都不能配合,想收服其他士绅便更加困难。所以,钱枫林不得不尽力说服于他。

    等到左懋第终于累了闭住了嘴巴,钱枫林双手奉上一杯茶水,然后缓缓开口。

    “左大人你说完了,那我便给你解释一下。确实,我是骗了你,没有事先对你讲明真相。

    左大人你也知道,东林党在朝中实力何等的庞大,而东林党的根基便是江南浙江!”

    左懋第欲张嘴反驳时,钱枫林摆手制止了他:“左大人你先听我说。你在朝中为官多年,论当官是我的前辈。可是左大人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大明之所以落到现在的情况,很大的原因一般是党争。

    是党争使得我大明陷入无休止的内耗,没法集中精力处理各种事情。而现在东林党自封君子,企图凌驾于皇权至上。若是不能铲除他们的根基,便是公主继位齐王掌权,大明必然还会陷入以前的境地。

    有东林党为阻挠,各种变革便无法安然进行下去,我大明要想改变将会非常困难!所以,我并非是要铲除士绅阶层,只不过是要为公主继位齐王当国扫除障碍罢了。

    说句不要脸的话,现在我做的一切都是以叛军的名义,所有的罪恶都属于叛军,与公主与齐王声名无碍!”

    钱枫林直接认罪并自认小人,这让左懋第无法再骂下去,剩下的话不得不憋在口里。

    “你这样做倒是顾忌了齐王和公主的名声,难道你就不想想你自己的名声?难道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左懋第郁闷的道。

    钱枫林微微一笑:“只要左大人你不说出,所有的罪过都是艾能奇的,我只不过是艾能奇的俘虏而已,这些事情与我何干?

    再说,左大人你会说出去吗?你要想想说出去的后果,若是事情一旦传出是我所为,我的背后是齐王,那齐王便是幕后的指使者。那样天下士绅必然会和齐王为敌,到时恐怕齐王不得不武力推翻朝廷,不得不武力施行镇压,到时恐怕流的血更多,而天下会付出太多的牺牲。左大人,你真的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左懋第被气得脸色发青,明明是你在做这种无耻暴虐的事情,在进行这种阴险的勾当,如何竟然攀诬到我的头上?

    “你,钱枫林,你是个卑鄙小人!”左懋第指着钱枫林怒骂道。

    钱枫林幽幽一叹:“我知道我卑鄙,可只要国家能够强盛,只要天下百姓能够富裕安居乐业,只要我大明能够威临天下万国来朝,我便甘愿做这个卑鄙阴险小人。

    行阴险暴虐手段,怀菩萨心肠,是非功业留给后人评说!”

    这一刻,钱枫林脸上竟然露出庄严圣洁之色,直让左懋第看的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