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穆雪莹说完之后,抿了口茶问道。她将安义县的事情办砸了,本来心中甚是担心南宫无言的喜怒无常,可如今发现了沈君兮这一惊人的秘密,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南宫无言唇边漾着一抹轻笑,“你觉得,我们说出来的话,在北诏能有多少分量?”

    穆雪莹顿了顿,心头一凉。对啊,她们说到底是别国使臣,如果当真将这件事说出来,且不论北诏子民会不会以为他们包含祸心,就是激怒了沈君兮,沈君兮把他们在江南的暗箱操作公之于众,他们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沈君兮不出手,北诏的人山人海也能将他们二人淹没。

    然穆雪莹心思一转,复又抬头道“殿下,这北诏丞相,或许是个可用之人。”

    南宫无言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你来时未曾听闻,丞相因为其爱女一事,早在北诏声名败坏了么?他啊,本就是沈君兮的手下败将,如今来本宫这里摇尾乞怜罢了,识趣归识趣,让他做事,本宫不放心。”

    穆雪莹顿了顿,南宫无言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可若是不交给这个和沈君兮有嫌隙的丞相,那他们不等于白发现了这个秘密?

    “雪莹。”南宫无言忽然柔柔开口,修长手指抚上穆雪莹的侧颊,温柔地不像话,“江南之辱,想必你也是很不甘心的吧。”

    穆雪莹眸中划过一抹阴狠,那是自然。但面上却没有说话,柔情脉脉的看着南宫无言,两人依旧是一对温柔可亲的眷侣。

    南宫无言轻轻俯身至穆雪莹耳侧,淡淡呵气,穆雪莹只觉一阵阴冷从背后爬起,让她身子发麻。“不如我们,送沈君兮一份大礼?”

    “嗯?”穆雪莹稳住身子,余光看见南宫无言的眉眼,美得惊心动魄。

    “这件事儿,就莫要给本宫办砸了。”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蓦然收紧,穆雪莹只感觉到一阵剧痛,然面容只扭曲了一瞬便再次柔柔笑开。

    她已经看懂了南宫无言的眸色,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子和郡主旁若无人如此亲密,当真是羡煞旁人啊。”就在两人交换过眼神之后,耳侧忽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闻之仿若清泉流过心头,一阵沁人心脾。穆雪莹忙故作娇羞的垂下头,而南宫无言则看向了声音的来向。

    那是个一袭酒红色官袍,温文儒雅的男子,月色下容颜虽不及北辰修和南宫无言精致,却也别有一番清雅随和的味道。

    看着他官袍上绣着的仙鹤,在脑海中将北诏的一品文官过滤了一番之后,南宫无言得知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北诏太师,唐淮。

    当今成三足鼎立之势的国家中,北诏是唯一一个设立太师的,为的就是分掉丞相手中的权力,这也算是一种谋权制衡之策,而这位以帝师为名做了北诏太师的唐淮,自然就是沈君兮的人了。

    南宫无言弯了弯唇,“北诏太师说笑了。”听闻唐淮此人在北诏先帝和先皇后在世的时候就一直身处宫中,是现今北诏帝的教习先生,后又因小皇帝年幼,便一直没有离宫设府,是少有的常住宫中的大臣。

    说起来,这北诏的后宫当真热闹,太师和摄政王,都住在这里。南宫无言眉眼温和,心中已然百转千回。

    唐淮略一颔首,然后貌似十分疑惑的问道“前些日子本官听礼部的尚书苏大人说太子的车架方才掠过北诏边境,怎的太子如今就在这了,莫不是太子的脚程比轿撵还要快些?”

    南宫无言唇边笑意一淡,此人果然是,来者不善。他状似十分宠溺的看了一眼穆雪莹,道“说来也不怕太师见效,是雪莹嫌仪仗太慢,想要亲自领略一番北诏的风土人情,故而本宫弃了马同她先行,不承想半路遇到了贵国微服私访的太后和摄政王,便随着二人一同进京了。”

    南宫无言这一番话的弦外之音就是,他是北诏太后和摄政王带回来的人,也就是说,他就算是在北诏范围内私下有活动,也轮不到唐淮前来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