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所以他才会不顾黑旗军中将领的反对,开始在平商道推行分田入户。他为农户定的赋税并不低,比如租种十五亩田,就要上交给黑旗军一半的产量。可事实上,对于以前的税赋来说,这已经算很低了。原来土地是富户的,农户租种富户的土地,一大半交给富户,一部分交给朝廷,剩下的,并不多。而现在,虽然他们要将一半的粮食交给黑旗军,但剩下的一半实打实落在自己手里。

    更何况,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租种十五亩以上的田。

    这段时间,似乎没有什么好的事情。大犬走了,崔中振重伤,信阳城一战黑旗军损失惨重。再加上推行分田入户的阻碍,方解其实很不快乐。可他不想让自己的不快乐感染别人,所以他会刻意的表现很轻松。

    很累。

    可这不正是男人吗?

    爷们儿,似乎从来都是将所有的烦扰不安扛在自己肩膀上,给自己家人尽量多的幸福安康。一个男人不管再苦再累,受了多大的气,遇到了多大的难题,遭遇了多大的打击,回家的时候还能给亲人一个干净温和的微笑,那么他就称得上顶天立地。

    这,是方解一直以来对男人这两个字的理解。

    他会偶尔找项青牛聊天,因为这个胖子,在大部分时候才真的是无忧无虑。方解很羡慕项青牛能自然而然的做到这一点,他烦恼的时候很烦恼,高兴的时候高兴,非常纯粹。而他在一般情况下,总是能忘记所有烦恼。

    方解喜欢和项青牛聊聊,轻松自在。

    他顺着项青牛往城外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个道袍的人朝着雍州城这边走了过来。这人瞧着似是有些眼熟,可因为离着远,看不真切。

    ……

    ……

    江南

    通古书院

    罗屠端端正正的跪在书房里,在他面前椅子上坐着的是那个自称书院看门人的历青枫。罗屠刚来的时候,历青枫对他说有人邀请自己做通古书院的院长,可他却不肯。罗屠看得出来,这个人说的不是假话。

    而一个看门人,又怎么可能如此自由的出入院长大人的书房,连个招呼都不用打?

    “小王爷,你要拜师学艺,但我的艺不适合你。”

    历青枫笑了笑道:“罗耀自小收养你,用兵甲战阵的杀意养了你二十几年。我有四艺,琴棋书画,却没有一样对你的路子。不是我装清高,说实话,小王爷能在通古书院门口下跪,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书院里的人要是再矫情做作,就显得下乘了。分则俱败和则两利的道理,肤浅,却实在。”

    罗屠抬起头,虽然跪着,但上半身挺的笔直。

    “先生说教不得我,可是因为我根基太弱?”

    “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