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楚居正说了洋人的火器威力,火炮比抛石车的射程还要远不少,威力比抛石车还要大的多。这只是一个概念,我们知道这概念,却没有体会,所以即便知道想要想出法子来避开敌人的锋芒也不可能。只能打,唯有打。”

    晏历的话让沐闲君心里一热。

    只能打,唯有打。

    “昨天夜里……”

    沐闲君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沐府在东疆那样的受人尊敬,我一直以为人只要有地位就能得到尊敬,昨天夜里看到那些渔民冒着被大海吞噬的危险驾船来送渔网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了……父亲之所以受人尊敬,绝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大隋的国公爷,也仅仅是因为他收留了三千门客,而是……父亲他比谁都清楚,什么重要,什么可以抛开。”

    他张开手臂,怀抱天空:“以前是我的眼界太低了……现在我才明白和父亲之间差了多少。父亲虽然没有领兵进山海关,但我现在比任何人都确定一件事……如果父亲真的做了皇帝,他一定是个好皇帝。”

    晏历使劲点了点头:“是的!”

    “所以……”

    晏历看了沐闲君一眼:“这一战,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人都不能逃,唯有小公爷你可以逃。因为你是国公爷唯一的血脉……”

    沐闲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了!”

    最高处,瞭望手用最大的声音吼了一声:“正东!看见桅杆!”

    “有多少!”

    晏历的猛的回身问道。

    “很多!”

    瞭望手的嗓音有些许的发颤:“数不过来!”

    ……

    ……

    修伦斯品尝着今天丰富的早餐,即便是在战船上他也不会虐待自己。正因为上了年纪,他更懂得一个道理……自己能享受生活的日子其实一天一天在减少,而剩下的已经绝对不容的他挥霍了。

    这是一种明悟,也是一种悲哀。

    早晨的海浪稍稍有些大,餐桌微微摇晃。

    纯银的盘子里,是切成薄片的火腿,是煎的金黄的鸡蛋,是八分熟的牛排,还有一杯琥珀色的红酒。相对来说他更喜欢早餐的时候喝杯牛奶,但是因为无法保存,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