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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放听他口气,道:“莫非事情是由这位罗长老而起?”

    毛彪四下看了一眼,叹气道:“纵不全是,也是根引火的干柴。”连连摇头道:“一个月前,上元灯会,我陪罗长老御街观灯。罗长老是个爱热闹的,我便在翠芳楼包了个大间。不巧遇到玄天宗两浙西路的堂主冉雄飞也来观灯。起初倒也相安无事。半夜之后,罗长老叫了个粉头,半路却被冉雄飞的人劫了去。便起了争执,大伙喝了一夜的酒,眼花耳热,一言不合,就有人动了刀子,双方各有死伤。罗长老也与冉雄飞动起手来,更是打出了真火,最终还是罗长老技高一筹,冉雄飞被打了一掌,悻悻而去。”

    沈放也是摇头,上元灯会之时,他也被宋长脚拉去看灯,却是没过多久便回去了,万万没想到,当日竟还发生了此等事。一个玄天宗的堂主,一个铁掌帮的大长老,为了一个粉头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当真也是叫人无语。

    毛彪道:“说来此事也属寻常,但未过三日,忽然传来消息,冉雄飞竟是伤重不治,撒手人寰。”

    沈放哦了一声,也是一惊,冉雄飞曾与柯云麓一道在听风阁摆酒,请了自己与几位师兄谈判,最终不欢而散。这冉雄飞武功高强,再听到此人名字,不想竟已是死了。

    毛彪道:“玄天宗如今风头正劲,死了一路堂主岂是小事。我当即要将此事报与上面知道,罗长老却道,比武死伤,各安天命,自己也不理亏,待看看玄天宗如何应对再说,此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不必自乱阵脚。”

    沈放道:“这罗长老想必也是怕帮中责罚。”

    毛彪道:“自是如此,我心知肚明,也不好开罪于他。如此过了半月,玄天宗那边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沈放摇头道:“玄天宗去年对付长江三十六水寨,使得也是这招。”

    毛彪道:“不错,此际想来,这玄天宗惯会隐忍。此外临安终究是我铁掌帮的地盘,玄天宗人马不多,是以反应不快。我自是忧心忡忡,罗长老却是不当回事,见玄天宗迟迟不见动静,反是得意。有人传闻,罗长老酒醉之后,大庭广众之下,口口声声说道,冉雄飞武功低微,偏生口气大的很,便是被他一掌打死。”

    沈放皱眉道:“能做贵派长老,位居高位,想也不是无能之辈,何以如此口不择言?”

    毛彪道:“你有所不知,罗长老太爱喝酒,每每喝的烂醉如泥。这话也不是他主动出口,而是上了人家的当,被别有用心之人套了出来。”

    沈放摇头道:“不管如何,终究落了人家口实。”

    毛彪道:“如何不是,冉雄飞死后十七日,我帮中几处商行忽然被人砸了,大批玄天宗的教众源源不断进了临安,到处寻衅滋事,与我帮中弟子大打出手。”

    沈放微微奇道:“对下面的人下手?按江湖规矩,不是该先寻你们当家的商谈么?”

    毛彪呵呵一笑,道:“你还不明白么,人家这是借题发挥,正好把手伸进临安来。”

    沈放点了点头。

    毛彪道:“这几年玄天宗不住扩张,每到一地,都要与当地帮派发生冲突。大点的帮派交好,实力不足的便直接打压。我铁掌帮在江南一带实力雄厚,过往玄天宗都是以示好为主。大约也是为此,罗长老始终觉得玄天宗外强中干,不足为惧。”叹了口气道:“谁知人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想抢最肥的一块大肉。”

    沈放道:“这玄天宗自胜了长江三十六水寨,也是越发的锋芒毕露。只是贵帮也不是易于之辈,在此地经营多年,怎会一直落在下风?”

    毛彪叹气道:“你有所不知,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久之前,衡山、天台、点苍三派忽然放出消息,这三派结成同盟,团结一致,进退一体。这三家两北一南,正在大宋疆域中心,结成盟友,我铁掌帮首当其冲,受的威胁最大。我帮中一干好手,都被调回总舵,商量应对此事。”连连摇头,又道:“这玄天宗也好不狡猾,正是抓住此时机,忽然出手,打了我等又一个措手不及。”

    沈放这才明白,不是铁掌帮不堪一击,实是眼下遇到了别的麻烦。说来也巧,衡山、天台、点苍三派会盟,他竟然还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只是他当时全未想到,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竟如此快就在江湖上掀起了波澜,而且参与的双方更是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