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腰带的手缓缓下落,男人漂亮得过分的脸也微微垂下。幽暗的月光抚过他长长翘翘的睫毛,投下一层阴翳。

    那些白天被掩藏得很好的黑暗,阴沉,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低低媚笑,声音又冷又颓:“真是不解风情。”

    今晚的玄天宗比起以往冷清许多,没什么人气的夜晚,连月色都变冷了许多。四周黑漆漆一片,眼前的人和景看不大真切,却可以清晰地感受他气息的改变。

    落寞,暗黑,疯狂又绝望。像陷入泥沼的困兽,百般挣扎也依然挣脱不开,最后只剩下疲倦和死寂。

    安淼皱了皱鼻子,有点嫌弃地说:

    “你身上抹了什么,熏着我了。”

    君无邪愣了下,似是没想到她的关注点是这个,掀起衣服闻了闻:

    “助、兴的香料,九峰主好像不喜欢,白抹了。”

    比女人还要白皙细腻的面容仍然挂着笑,似有若无的叹息,好像还挺遗憾。

    只是,在安淼的注视下,那笑容渐渐僵住,直至消失。他眼神慢慢变得空洞,彼此相望,入定的女子对他非常没耐心,蹙着眉训: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我已经说了对你没兴趣,你就不能换个法子讨我欢心?”

    比如,送她一颗夜明珠。

    漂浮着的瞳仁猛然缩了缩,君无邪哑声问: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刚刚。”

    安淼淡淡道,在集市,这人放浪形骸,没个正经是真的。可眼下,入室自贱,卑微乞求也是真的。

    她不知道他所求何事,单纯地不想浪费彼此时间绕圈子。

    君无邪怔怔望了她半晌,喉间漫上一层苦涩:

    “九峰主当真是个妙人,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实不相瞒,无邪此次前来的确有事相求。但活至今日,除了这具身子,无邪没有任何能拿出手的东西。”

    求人当然得有诚意,可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美人这么美,即便没有夜明珠,也可以给个诉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