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岳感觉自己躺在了一片冰冷的石头地上。他被冷醒了,看了看周围,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踢了下床,而且还保持着昨夜入睡前赤身裸体的姿态。

    “…阿嚏!”

    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摸着有点僵硬的后背爬了起来,床上只有一团凌乱的被子,昨夜和他纠缠了一整晚,向他索取了无限热情的男人现在不在这里。

    “小云?”他喊了一声,见没人回应,便站了起来,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在思考这之后他该做些什么。

    拉开窗帘之后,有点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扎了进房间。他洗漱好之后才发现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要是再磨蹭一会儿也该直接吃午饭了。原本他昨夜是来参加商务酒会的,虽说今天是休息日,本应在酒会上认识些潜在客户然后安排今日好好洽谈的,但在见到了杜纪云之后他就把那些事情完全抛在脑后了。

    他看着床头那盒用完的安全套,又看了看地上另外两个空盒子,不太敢想象昨夜自己究竟和杜纪云做了多少次。他今年24岁,理论上来说的确是年轻力壮,但以前因为忙于工作,从未耽溺过肉欲之中,甚至连自己解决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是昨夜不仅开了荤,还一发不可收拾的对杜纪云的身体……

    他光是想着对方拥抱着他是呼出的气息脸上就烧得不行。

    说起来,他之前不是没有经历过发情期,但是只要按时按量使用抑制剂,就能如平日一般度过,从来不曾有这样失控的感觉。为什么自己对着小云会那么难以自持?他是omega吗?几年前他们刚从大学毕业,家里将他派到熙城的分公司实习时,他们一起在公司附近租房同居,那个时候他清楚记得杜纪云的体检报告里判定他是beta,因为已经过了一般人的分化发育期,杜纪云还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可能不正常,专门去复诊了一次,他怎么会变成了omega了呢?

    对于这些疑问,秦柏岳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要找到杜纪云,当面和他谈清楚,也正好把之前他不告而别的原因说清楚,这样他也好向杜家的叔叔阿姨做交待。

    然而他一出房门就挨了一记结结实实的电击。

    秦柏岳是被一杯冰水泼醒的。

    像针刺一样的冰冷从脑壳向脸部滑落,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跪在一个头发白了一大半的男人面前。

    从对方的神态和穿着来看,一股阴沉的气息让他不由得地吞起了口水。

    父亲的咨询公司在熙城发展的这几年没少和当地的开发商打交道,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但是也不至于把他这个未来的接班人这样对待吧?他正准备开口抗议的时候,对方发话了。

    “谁让你进云少的房间的?”

    男人皱着眉,好像在看一团垃圾一样鄙夷地盯着秦柏岳。

    “我…嗯,很久没见到小云了,所以想叙旧…”平时在公司里开会他都是胸有成竹,有条不紊,今天却结结巴巴地有种有口难言的窘迫感。“他、…他让我…留下……”

    “你是个什么东西?”男人扶着花梨木椅子宽厚的扶手起身,一脚踹到秦柏岳的胸口,把他踢翻在地,“敢动我蟠龙城的少东家,也不打听打听我老俞是做什么的?”

    “呜、咳咳——”他胸口一阵剧痛,气有些不顺地咳了出来,但是惊恐的情绪被更大的疑惑盖过。蟠龙城?老俞?少东家?这都是什么?和杜纪云又有什么关系?

    “罢了,看你长得还有几分人样,云儿应该也是想玩玩儿吧。”男人瞥了地上的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老江,这给你处理了。”

    “嗯。”

    从屏风另一边走进一位穿着黑衣的光头汉子,尽管戴着墨镜,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点也藏不住,还没靠近秦柏岳,就让他混身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