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璃却不高兴道:“汐妹妹可是大忙人,叫你来我这把脉可是一次也没来,给你的药方可喝了?”

    那药林汐嫌太苦,喝了几回就再也不喝了。怕安璃念叨,变拖着不去把脉,不想今日遇到就问了起来了,心虚道:“药喝了,每天都喝着。”

    正担心着安璃会不会过来给自己把脉,安璃却生气的一把扯下面纱道:“好不容易看出来看个灯,却要待在屋里,还要戴着这个破面纱!”

    “哥哥别生气。京城男眷们都是如此看灯。”沈焰安慰着安璃,又给林汐使眼色。

    林汐心领神会,知道沈焰带安璃出来这种场合已是不易。要知道被人看见作为平西侯府的大小姐戴着一个陌生男人赏灯不知要惹来多少祸事。上前安慰道:“安哥哥,焰姐姐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是最佳的观灯位置,过一会儿还有烟花呢。”

    “没劲,没劲透了......”安璃手里绞着帕子,小嘴嘟囔着。

    “娘说哥哥过年都十六了,该给你寻个婆家了。那时候就能让妻主陪哥哥你赏灯了。”沈焰笑着说道。

    安璃一听,立刻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原来安哥哥也有脸红的时候,看来是想嫁人了。”林汐见安璃也有害羞的时候,忍不住打趣起来。

    安璃此时更是脸红到脖子根,怕人瞧见索性就把面纱带上了。

    上元节之后,林汐便去了大姑姑余选的家塾。余选为余太师家的长女,却是庶出。好在自己努力上进,官职至国子监祭酒。前几年眼看着几个孙辈大了,读书科考不可耽误。与余太师一商量,索性辞了官,在家开私塾,让自己的子侄们读书。几年间余氏门里出了一个榜眼,四个进士,其余中举更是无数,赞下了良好的口碑。

    林汐在这个课堂里俱是她的子侄辈或者孙辈了。几个小辈见了林汐都会尊称一声“林姨”、“阿婆”,叫得林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余选却不给林汐面子。有时候答错了题或者背不出书,当着这些小辈的面对着林汐就是一顿戒尺,每次小手被打得通红。林汐第一次感受到科举仕途的不易,寒窗苦读十年的艰辛。

    要说京城里的勋爵人家的女儿哪一个会去参加科举,大都靠着祖荫去求个一官半职,虽然品级不高却也衣食无忧。可余家就是京城的奇葩,余家上下的官职无一不是科考而来,想要靠祖荫获得一官半职那是不可能的,更是觉得可耻。

    入余家家塾一月有余,林汐的左手的红肿竟然没消肿过。

    背书背不出,把伸手出来打。

    政论答不出,把伸手出来打。

    字迹不公正,把伸手出来打。

    余选打人也有规矩,用戒尺打手,而且只打左手,因为不能耽误右手写字。更不会如林维那般把女儿扒了裤子打屁股,那样对读书人来说有辱斯文。

    晚上藏冬阁里,清竹正帮着林汐的手上药。今日,林汐策论答得不好又挨罚了,左手的手掌肿得老高。

    “轻点...轻点......”林汐疼得抽着气。

    “这个伤药可没了,下次要再挨罚瞧你拿什么上药。”清竹把上次安璃给的瓷瓶里最后一点药刮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