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珗微微一笑,摆摆手,转头朝舰上的船长、大副等人道:“好了,通知一下步丁,可以去准备登陆的相关事宜了!”

    “是!”

    此时城门也已经打开了,不过开的不是中门,而是左边的那扇门,而且只开了一条小缝,挤出来两个人之后,便又关上了。

    望远镜中看的清楚,其中的一个,正是之前那位张太监,而此时的张太监的手里,正攥着一块白布,举过头顶,疯狂挥动,犹如抽风。

    而他身后那人,带着乌纱、身穿蟒袍——咦,蟒袍?

    高珗先是楞了一下,继而才想起,这人穿的是安南的蟒袍,只是跟大明的蟒袍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罢了,但本质上可不是大明赏的。

    不管穿的是哪家朝廷的蟒袍,既然是蟒袍,那总是大官错不了。

    哈,终于有肯露头的了?

    这二人快步走到空无一人的码头,沿阶下到一只划艇——应该就是之前张太监乘坐的那条,不过此时却没有划桨的下人了,穿蟒袍的那位坐在小艇上,也不得不和张太监一样,自己给自己充当桨手。

    呃,这一来,蟒袍可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不过高珗没兴趣管他滑稽不滑稽,而是在心里揣测,这两位来做什么的呢?

    递降表、交印绶?好像也不太对,这事儿不应该只有莫茂洽自己才有资格干么?而且……我恐怕也没有受降的资格吧?

    高珗在舰桥上接见了这两位。对方倒也没有啰嗦,尤其是那位身穿蟒袍的安南大官,一到高珗面前就拱手道:“本官安南宣抚司海阳宣府莫敬止见过将军。”

    他其实已经知道高珗的身份,但家丁头目哪怕是什么团正,也没有将军好听,因此就以将军称呼了。

    “莫敬止?”高珗点了点头:“你是莫氏宗亲,在莫朝国内是什么身份?”

    “这个……”莫敬止稍稍有些尴尬,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小声道:“雄礼公、海阳巡抚。”

    高珗很满意,问道:“雄礼公此来何意?”

    此来何意?我倒想问为你此来何意呢!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要不待会儿被炮决了就不妙了……

    “我家都统使因患眼疾,目不视物,虽得闻天朝大军前来援助我安南,喜不自禁,却实在难以出城相迎,因此想请将军进城一晤……哦,当然,贵军也可以都进城休息。”

    高珗一愣,暗道:我怎么是来援助安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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