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明满蒙联军外圈守军刚将来人放入内圈,通过懵懵懂懂地叶赫驻地来到中军,同样是被紧急叫醒的萧如薰和麻承勋都已经到了大帐之中,各自整了整戎装,接见来人。

    来人原有十个,由领头者前来拜见。此人年不及三旬,精悍凛然,目光果毅,身穿无纹深褐色曳撒,左胸前绣着交叉的两柄宝剑,中间并无书简印记,倒是两柄剑底下绣着几个字:京华辽东铁厂护骑。在他的左袖上臂还以别针别住一道袖标,上书“壹零叁肆壹”。

    萧如薰和麻承勋二人作为高务实的嫡系将领,与京华各种家丁都很熟悉,知道此人左胸纹章表示的是他的所属“单位”,袖标上写着他的编号。

    不过仅仅如此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因此此人上前参拜之后立刻道:“见过萧总戎、麻参戎,小的京华辽东铁厂护矿队骑丁王平山,编号壹零叁肆壹,请二位查验腰牌。”说罢双手递出一块精致的钢制腰牌。

    萧如薰示意亲卫家丁接过腰牌查看,那是一块半指厚的钢牌,正面印刻有京华的完整书剑标识,背面正写着两行竖字:“壹零叁肆壹”、“三河王平山”。

    三河是京师顺天府下的一个县,写在此处意味着王平山是三河人。萧如薰和麻承勋虽然都不是京师人,但京师口音绝对听得出来,因此略微对视一眼,都认可了王平山的身份。

    萧如薰开口问道:“王护骑远来辛苦,听说你有急事通报,不知是何急事?”

    王平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递上去,口中答道:“我厂阜新开拓站接到蓟镇曹总戎飞鸽传书,言察哈尔大军已经东返,详情尽在此中,请总戎、参戎过目。”

    萧如薰与麻承勋都是一惊,早前刚出兵时生怕图们从哪冒出来,结果与阿巴岱赛音汗周旋许久才发现图们根本不在,如今差不多已经忘记图们这茬了,人家却偏偏真的随时可能冒出来了,当真是晦气。

    晦气?何止是晦气!

    两人看过飞鸽传书之后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按照察哈尔蒙军离开的时间和他们的脚程来计算,如今恐怕已经抵达己方大军驻地附近了!

    萧如薰二话没说,立刻下令再临时加派四路哨探出营夜巡,并点名要求京华骑丁的哨探出马——原因是他们有京华特配的信号弹,夜间示警的效果最好。

    麻承勋也不敢怠慢,下去通知充当中军的麾下本部做好战斗准备,但允许合衣休息。

    萧如薰则趁此间歇向王平山问了一个疑惑:曹总戎既然都动用了京华的飞鸽传书,为何消息居然延误至此?

    王平山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原本这道飞鸽传书是传到阜新,但阜新方面没有骑丁,只好派人临时往广宁送。在送往广宁的路上恰好碰上自己这一行人护送着一批物资前往阜新,故两路人一商量,就由他带队出塞找寻。

    实际上出塞的远不止他这一队,而是共有十二个队,大家各自誊抄了一份飞鸽传书的原文带着,只是他这一队碰巧发现大量马粪,继而借此找到了大军位置而已。

    茫茫草原之中,十二个队一共也就一百多人,能找到明满蒙联军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萧如薰来没来得及感慨,忽然发现帐外闪过一道红色亮光,刚楞了一下,便听到“咻——”的一声尖啸。

    王平山猛然站直,语速极快地提醒道:“萧总戎,这是京华骑丁的遇敌信号弹,附近有大股敌军!”

    “传令全军,敌袭……不!传令全军,就说哨探发现敌军接近,各部做好迎敌准备,但各军皆不得无令出击,违令者军法从事!”

    传令兵刚应了一声要走,萧如薰忽然又补充道:“且慢,令外圈各军步战迎敌,战马等皆尽收拢,牵往南线内圈。立刻照办,不得有误!”

    明满蒙联军立刻动了起来,而东边的蒙古联军中阿巴岱赛音汗正在大骂:“这群尿不出尿的东西,就算发现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