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禁感叹,在昭王府领差事超过三十年,各色美女没少见,如眼前的这般女子,还真是第一个。也难怪王爷压住邪念,费心思也想等美人被调-教出来后,再好好享用。

    施嫣知道这么一日日耗着不是办法,一则迟早要被隔壁的魔音穿孔恶心死,二则延误营救原主家人的时机。

    她轻咳一声,用怯怯口气道:“细想来,嬷嬷说的很有些道理,只是小女子自幼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礼仪道德,身体发肤也受之父母,实在不能随意处置。”

    “先辈圣贤著书立说目的还不是为了愚弄众人,再者姑娘从了王爷,家人自然是跟着享荣华富贵,他们如何会责怪于你,只会觉得你懂事呢。”张嬷嬷不知原主真实身份,只当她是被拐骗卖入府里的寻常人家女子,这会儿看着她言语神情有些松动,心觉有戏。

    “我再想想。”施嫣为营造犹豫不决的真实感,故意跟嬷嬷打迂回心理战,其实她心中早打算好,昭王府戒备森严,门外站着带刀守卫,想逃出去太难,但若她佯装答应,再寻找机会逃走成功率就会大很多。

    “想什么想,现在不痛下决心,日日都有人献美,王府最不缺的除了金银珠宝可就属美人了,新来的姑娘们一个个比早上送来菜瓜还要鲜嫩。”嬷嬷瞪着浑浊还布满血丝的小眼睛,一错不错盯住施嫣。

    “真的么?”施嫣也瞪大眼睛,脸上装出煞有介事的表情,犹豫不决里掺杂着担忧。

    “嬷嬷可从不骗人,我这真是为姑娘你好吶。看看府上被王爷收用过的女子们,哪一个不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可惜嬷嬷我膝下无女,要是有……老身可就躺着享清福了。”

    施嫣在心里啐一口,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亏得是没有女儿,不然怕不是真要干出卖女求荣的勾当。

    她虽在心理骂,脸上还是一派纯然,咬着唇,装模作样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呜呜道:“我是觉得太丢脸,那种地方可不是良家女子该去的地方。”

    “良家女子一辈子相夫教子,哪知道什么叫人间极乐……姑娘你还是年纪太小,不懂事,嬷嬷告诉你啊,男人那活……”

    施嫣忙打断她道:“嬷嬷的好心,施嫣心领了,就按嬷嬷说的吧,我去‘花想楼’!”

    她可不想再从这个满脑子男盗女娼的老妇人嘴里听任何一个震三观的字。

    张嬷嬷听她说答应了,心里欢喜极了,忘形道:“我就说嘛,聪明人最该是抓住机会,姑娘容貌绝世,脑子灵光,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到时姑娘富贵发达了可别忘了老身今日规劝之恩。”

    劝人从娼的恶毒货色,居然敢得了便宜卖乖,谁给她的脸讨巧?施嫣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要开口,门外传来冷唧唧的嘲弄声:“吆,让我瞧瞧什么容貌绝世,脑子灵光的妹妹,让张嬷嬷这么紧赶紧的热脸贴冷屁股。”

    进来的女子约摸十七八岁模样,一双狐狸眼,尖下巴,脸颊上红潮未退,头发随意挽着,发丝凌乱,珠花歪斜,衣襟没扣好,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露一抹雪白,上面布着星点红痕。

    女子声音慵慵懒懒,黏黏糊糊,一双狐媚的眼睛在施嫣身上滴滴溜溜转,道:“就这?乡野里来了吧,粗鄙。”

    她扭着腰身,一步三摇,身上浓郁脂粉和香水气,混杂着糜烂腥膻气味,冲鼻子的很。

    施嫣汲汲鼻子本欲忍,却没能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她道:“夫人还请离远些,我怕是染上风寒,别过了病气给你。”

    女子嘤咛一声,忙往后退了好几步,道:“晦气,晦气,这等体质还肖想着爬王爷的床,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雪……姑娘,夜深了寒气重,这伺候王爷大半夜您也累了,老身送姑娘回房歇着吧……”张嬷嬷垂眉耷眼,想赶快将不省心的人送走。

    施嫣这下了然,感情这嚣张女子被昭王睡,却连个名分也没有……也是,昭王色中饿鬼的臭名在外,若是他睡过的女子都给了名分,怕是昭王府都盛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