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眉心轻蹙,想不出答案。

    这个幽魂看起来有些迷糊,或许是忘了生前事,颜阙疑同情地不再追问,返回禅室搬来蒲团与茶案,铺在梅树下。

    梅枝疏影横斜,挡去大半风雪,两人一魂树下对坐品茗,书生眉间萦绕不去的寂寞之色淡去少许。

    虽是头一回与人交谈,书生适应了说话以后,既能与一行谈佛论禅,也能与颜阙疑辩经论史,博洽多闻,令人惊奇。

    谈到兴浓,书生索求笔墨,于茶案上铺纸,挥就一首五言诗。

    风停雪静时,书生消失于梅树下。

    红梅映雪,禅院空寂,一切恍如梦魅。颜阙疑忘了寒冷,对着残茶发呆,不知道书生还会不会出现。

    一行端坐树下,拈起案上诗篇,就着雪地里的光,看清纸上字迹铁画银钩,遒劲有力。

    诗云:岁岁寒梅树,花开精舍园。圣人赐青珠,买椟市胡喧。

    落款:含章。

    一行垂目静思片刻,将诗稿递给颜阙疑。

    颜阙疑读得云里雾里:“这是首咏梅诗?含章是他的名字?”

    一行拂动持珠,温声道:“恰好明日无事,颜公子随小僧去城中一趟,关于书生来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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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会有所得。”

    颜阙疑忙追问:“法师有眉目了?去哪个坊探查?”

    一行拂去僧衣上薄薄一层雪花,眸光蕴着常人难及的智慧:“梅诗即是线索,颜公子不如先行体悟。”

    说罢,微微一笑,起身踏过禅院积雪,径自往禅室去。

    颜阙疑望着法师离去的背影,不满地嘟囔:“我要有法师慧根,何须千钱买题。”

    这一夜,颜阙疑捧着诗稿辗转反侧,依然难解诗中真意。

    第二日雪霁,日光漫过窗棂,颜阙疑被明晃晃的晨光扰醒,慌忙起身,穿过晴日高照的殿宇廊庑,赶至檀香弥散的禅室。

    “抱歉,法师,我起晚了。”颜阙疑歉疚解释,“昨夜钻研咏梅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