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噎住,想抽回手指,却被他抓得紧紧的,不满道:“你放开我。”

    最难以启齿的话已经说出口,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握住她的手,强势道:“不放!”

    知意耷拉着眉眼,弱弱开口:“疼……”

    南胤皱眉,立马放轻了力度,改握着她的手腕,两只手浸在冰冷的水中,荡漾起圈圈涟漪,那柔弱无骨的手在掌心,隔着冷水也让他心猿意马。

    知意的手很好看,纤纤如玉,只是烫红了两根手指,看起来有些突兀,泡了好一会儿,他把她的手捞上来,一面给她擦水,一面愤愤道:“朕送你烟花为什么不要?”

    知意手上火辣辣的,在水里泡了一阵才好受许多。

    “奴婢又不是小孩子了,玩什么烟花啊!”

    那嫌弃的语气简直溢了出来,南胤咬牙道:“我知道,你就是嫌弃我年纪小,这些年做什么就听你在耳边念叨‘长大了就好了’,你看朕现在是不长大了?可你还是那样子,总看不起我!”

    他越说越觉得委屈,有种一腔真心都喂了狗的失落,知意半晌夺不回自己的手,也就不挣扎了,眼睁睁堂堂帝王给自己擦手。

    她循循善诱,决定纠正他的想法:“皇上,其实这只是您的错觉罢了,奴婢和您认识多少年了?彼此这么熟稔了,哪里生得出男女之情来!要我说,您是见识少了,没碰过女人,所以才错误的觉得奴婢好,等几位娘娘进了宫,软玉温香在怀,您就会嫌弃奴婢年纪大了!”

    他没计较她以下犯上的言辞,只是误解他的心意就不行了,嗤道:“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你摸着良心问问,我这些年何曾亏待过你?”

    知意认真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没有。

    相反南胤没有帝王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她可谓是和善友好。

    记得他十岁那年的除夕,也是这样的宴席,知意因为年纪小还不能随侍在太妃身边,便一个人在外头等着。

    他半途出来,看她在天寒地冻的冬夜里跺着脚,又转头回去,往广袖下藏了两个金丝饼,两个人偷偷摸摸蹲在游廊下一起吃。

    他喜欢听她说宫外的事,那是一个他没见过的世界,长那么大,他就去过两次康郡王的府上,还是坐在马车上,只听喧闹繁华的世界与自己擦肩而过,匆匆一眼便看不见了。

    知意眉眼如画、绘声绘色给他讲解的模样,一点点的刻在了脑海里,现在想想,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可他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知意是真的长大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怎么看怎么心动,他午夜梦回,总能看见她灿烂的笑颜。

    梦里她不会针锋相对跟他顶嘴,动不动就嫌弃他,偶尔一次旖旎的梦境,她更多时候是温柔的、妩媚的。

    他不敢说自己对她有那种冲动,但别的女人从来没入过梦,不就代表他心里只有她吗?

    知意叹息道:“皇上,您何必如此执着呢,奴婢蒲柳之姿,也不知您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

    南胤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把她往案桌上一抵,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森然道:“你敢!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