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江宥和何延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交流得更多一些很正常。他却非要计较江宥跟谁更好,就像幼时的张郁瑾一样,太小心眼儿了。为此,赵宴安好长一段时间都对自己的自私小气很不满意。

    可今天江宥身上显然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依然选择在自己面前粉饰太平,赵宴安突然就忍不住了。

    明明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夏天之前,江宥对他也是无话不说的。

    “赵宴安赵宴安,我语文考了一百,厉害吧!”

    “赵宴安赵宴安,怎么办,我把西瓜籽吞到肚子里了,我要死了。”

    “赵宴安赵宴安,我抄了你的作业老师会看出来吗?我不是故意不写的,你记得要帮我求情。”

    “赵宴安赵宴安,昨天我爸妈房里响了好久,今早我问他们,他们说是来了一只大老鼠……”

    好的坏的高兴的伤心的,在他面前江宥没有任何秘密,就像一个房门大开的房间,里面事无巨细他都知道,而他任意进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扇门慢慢关上了,她不再向他敞开心扉,而是有选择性的让他知道一些事,就比如苏青桐。明明他去药店给赵正和买药那天,苏青桐就开始找她麻烦了,可她没有告诉他,而是选择了隐瞒。

    那时他还在沾沾自喜,江宥是不想他知道有人喜欢他,可后面发生的事呢?

    她宁愿选择自己独自面对苏青桐的为难,故意把他支开,也不愿意告诉她,让他和她一起去面对。

    赵宴安:“你是觉得我没有用,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才不指望我吧。”

    “不是。”江宥一口否认。

    她从不知道赵宴安是这样想的,知道他钻牛角尖里去了,不得不分出一些精力来放在伙伴身上:“不好的事已经有那么多了,何必说出来再让它翻倍,一个人不开心就够了,没必要让你也跟着不开心。”

    就比如今天晚上的事,不说不是瞒着他,只是觉得没必要,既然他想要知道,那她就告诉他好了。

    “何延以为我来参加苏青桐的生日会是来找他的,他一直想让我离他远点,不,准确的说是离他的世界远点,所以很生气。我被他吓着了,又生气,冲动之下就……”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耸耸肩说:“不过你放心,我没想要自残,我怕痛,也不想死。”

    说完见赵宴安还是那样看着她,不由得叹了一声:“不是吧,我真没骗你,你难道不相信?”

    “没有,我相信。”

    赵宴安语气一转:“可是江宥,你既然气何延事事瞒着你,就没想过你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告诉我,我也会生气吗?”

    他很少这样正式地连名带姓叫江宥,江宥怔了一下,低下头去:“……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时候几乎听不见,可见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