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头,就看见杨公公提着一只巨大的笼子,也要往檐下挂。

    是萝卜头的笼子。

    鸟雀闻见苍鹰的味道,被吓得叽喳乱叫。

    他惊呼道:“老杨,这不能挂,这是猛禽,要出‘命案’的!”

    韩悯上前,把萝卜头和鸟笼都接过来:“还是我拿着吧。”

    他站在两个老人家中间,往边上躲开:“我还是去找师兄吧。”

    柳老学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杨公公道:“瘦了许多。”

    杨公公道:“才来的时候更瘦,这已经被我养好了不少了。”

    “你这回来,什么时候回宫?”

    “不回去了。”杨公公走到他身边,“早先就向圣上请了旨,现在算是退下来了。”

    柳老学官调笑道:“啊,挺好的。别人做太监总管,都攒了不少钱,还有十来个干儿子,你怎么还来我这儿住?”

    “老朋友嘛,你留我一阵怎么了?我过一阵子还去老梁头那儿住呢。等悯哥儿安顿下来,我就去韩家住,你们几个老头都不好,还是老韩头对我好,我跟着他,把几十年前没认识的字都认识了。”

    柳老学官笑了一声:“我教你认字。”

    杨公公撇了撇嘴:“当我没见过你教学生似的,你太凶,我不学。”

    柳停房里,韩悯抱着半旧的靠枕,还靠着一个枕头,歪歪斜斜地倚在榻上。

    坐在一边的柳停,见他闭着眼睛昏昏欲睡,朝江涣与楚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去花厅坐吧,让他睡一会儿。”

    他说着就要上前,帮韩悯把睡觉的姿势摆好一些,省得他起来压得身上疼。

    楚钰却摆了摆手,凑到韩悯身边,一扯他的发带,用气声道:“韩悯,来编小辫子啊。”

    韩悯惊醒,一把推开他,慌里慌张地坐起来:“傅询?走开!”

    楚钰大笑,捋了一把他的头发:“你好没意思,我们都在这儿坐着,你竟然还能睡着。”

    这下韩悯也不困了,楚钰把他拉过来:“来吧来吧,咱们下棋玩儿,输的人要受罚。”

    在榻上摆起小案与棋盘,韩悯与楚钰坐在一边,柳停同江涣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