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州思索片刻,倒吸一口凉气:“韩史官家?韩史官不是因为……”

    他放低声音:“不是因为私修国史,被圣上下了大狱吗?他们家不是罪臣……”

    温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柳知州没敢再说,转身去问旁人:“韩史官不是被下狱了吗?”

    “圣上网开一面,把韩家赶回老家了。”

    柳知州了然地点点头:“噢。那这位韩二公子?”

    “韩家两三年前还在永安城,他与王爷同岁,从小一同玩耍,一同念书,自然亲厚……”

    听闻此言,温言忽然笑了一声。

    那人觉着莫名其妙,扭头看了一眼。

    他顿了顿,继续跟柳知州分享八卦:“不过这回韩家被贬,王爷与他,大约有两三年没见了。原本就是久别重逢,更何况韩二公子还带了东西过来救急,所以王爷高兴吧。”

    柳知州摸了摸下巴:“可是你说,韩二公子罪臣后代,哪里来的钱置办粮食和药材?今冬大雪,粮食和药材可都不便宜……”

    温言猛地扭头看他,随后转身匆匆离开。

    与柳知州说话那人只觉着奇怪:“大人,我怎么觉得这位温公子……”

    柳知州一摆手:“嗐,文人相轻。”

    那头儿,傅询与韩悯并肩,往傅询暂居的驿馆去。

    韩悯身上的披风是傅询的,不太合身,长长地垂落下来,在雪地上扫出逶迤而行的一道痕迹。

    傅询转头看他,抬手将他肩上的积雪拍去。

    韩悯往边上一躲,远他几步,吸了吸鼻子,扭头看去:“王爷?”

    傅询自自然然地收回手,又看了一眼他的衣缘,是粗布衣裳。

    “天这么冷。”

    韩悯扯了扯衣袖:“臣尚是戴罪之身,外出办事,还是不要引人注意的好。”

    傅询了然地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再说话,温言便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