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兰疏影脑中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急急地提醒道“不能拜堂!拖延时间,等刀皇前辈。”

    “好。”

    兰疏影应了她一句。

    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不是诚心想帮忙,说完这句之后就再也没声了,兰疏影只好细心捕捉宾客群中的声音。

    她现在需要更多的线索,去判断宿主的身份,还有该如何表现才不会引起怀疑。

    之前女人说叶星河和厉雪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语中的嘲讽可以说是淋漓尽致。这两个名字都像是男性,结合着女人表现出的情绪……兰疏影直觉这两人的其中一个就是女人的夫婿。

    可到底是哪一个呢?

    拜堂当天,新郎官有急事不在庄内,把女人自己丢在这里让人嘲笑,他去办的又是什么急事?

    如果新郎官成亲那天不能到场,就由公鸡代表他跟新娘子拜堂,这条风俗在很多地方都有,但是这对新娘子来说显然是一件落面子的事。在兰疏影的理解里,应该只有家境十分贫寒、跟男方家庭条件相差极大的女孩子才会接受。

    而女人刚才又让她拖延时间等所谓的刀皇前辈。

    刀皇,能称皇者,应当是一号大人物了,他来这里为女人撑腰?那就说明女人的身份并不普通。

    想法飞转,现实里却只过了极短的时间,众人只看见她停顿了片刻,抚着红绸坚定地说“我要见他。”

    仆妇刚才那段话虽不客气,声音却很小,基本只有靠近到两米内才能听见,一见她不愿意配合,仆妇眼睛顿时睁大了,她很意外,声音明显变大“请少夫人见谅,少爷他当真是有急事在身,赶不回来!”

    这时候大多数宾客们都安静了,一双双眼睛盯着兰疏影的脸,都想看她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是什么急事,能急过这场婚礼?”兰疏影没有含糊,立即跟上话头,冷声质问道。

    她相信这也是宾客们想知道的问题。

    妇人卡壳了一瞬,强笑着说“少夫人这就难为老奴了,主子的私事儿,老奴又怎会清楚?”

    “哦……”兰疏影愉快地代入了角色,拿捏着语气,肃容道“你既然称我一声少夫人,方才却强令我跟这公鸡拜堂,语中多有威胁,可见并不是真心拿我当主子。我今日站在这儿是为成亲,他人都不在这里,也不肯给我个交代,那还拜什么堂?”

    她并不知道新郎官跟宿主之间到底经历过什么,因为之前女人表现得毫无愧色,兰疏影就暂且当作宿主无过,这时候,她咬准了新郎官没告诉她出走的原因,直接把自己摆在被刁难的位置上。

    “式微此言差矣!星河待你情真意切,而今他赶赴武阳,是为了救他义兄性命,你既然决意嫁入我归雪山庄,往后就是星河的妻子了,难道就不能体谅他一次吗?”

    上方的中年美妇不再捻动佛珠,她睁开双眸,悲悯的目光扫遍场,彻底让宾客们没了声响。

    而后她说了这些话,再看向兰疏影时,看似什么都没做,兰疏影却觉得自己暴露在衣裳外的皮肤如针扎一样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