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司叫他“于哥哥”,于浅寒早已冻成冰凌的心还是被烫化了一小块尖角。鼻子一酸,突然感到很怀念。

    白司比他小三岁,小时候经常追着他喊哥哥,于哥哥长于哥哥短,像条黏在脚后跟的小尾巴,一张小嘴抹了蜜糖似的甜。

    直到于浅寒十七岁参加晚宴那天,白司把沈添递过来的酒原封不动地泼回去,两人各自挨罚,他们的关系渐渐疏远。

    作为惩罚,他被于阳丢在荒岭。天寒地冻,仅有的一条羊毛围巾还被风刮走。

    他为了保持清醒,用美工刀一刀一刀地往胳膊上划,特意避开要害。尖锐物撕裂肌肉产生的钝痛感,让他时刻处在钻心的疼痛中,忍不住发出呻、吟。

    血液的流失让体温下降,手脚一点点冻僵。

    等他在医院里清醒,小臂内侧纵横着□□道刀痕。主治医生以为他有精神上自我了结的倾向,把他一脚踹进心理咨询室。

    “白司”关切的眼神,和心理医生听完他险些在野狼爪子下丧生后露出的表情如出一辙。

    于浅寒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手腕上的伤,出现在白家人面前,他总是长袖遮腕,甚至买了一块手表,想着多少掩饰一点。

    不管多热的天,就算背上沁满了薄汗,他都不肯松懈,哪怕露出一点马脚。

    今天是意外。

    于浅寒顺带谴责了自己的玻璃心,拍了拍“白司”的背,表示安抚,“陈年旧伤而已,白先生不要误会,我没有自残倾向。”

    这句话同时也是说给白徊璟听。

    “白司”看起来很心疼,机械性地询问,“真的不疼?”“回去我找人给你看看。”“留下疤太难看,白糟蹋了于哥哥的白玉似的胳膊。”

    于浅寒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嗯嗯嗯地应着。

    “白司”想在于浅寒略显敷衍的回应中寻找安全感,一直拉着他嘘寒问暖,从“我认识一个能治好哥哥的医生”拉扯到“你今晚想吃什么”。

    白徊璟在一旁的长凳上端坐,双臂互抱。等得不耐烦了,却屡次插不进话。

    于是眉头夹得更紧,仿佛能把人绞死。

    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平时连屁都吐不出来的幺弟,居然锻炼出舌头上拴弹簧的本事?

    二哥白钰则尴尬地笑着,给宛如故人相见的两人当衬景。

    【人渣悔过系统】举着小喇叭嚷嚷:“喂你够了啊,屁话这么多,当练级吗?”

    白司:“别吵,没看见boss的【心动值】回升了3个百分点吗?我再努努力,多说几句,哄高兴了,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