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子殿下,”向楚容行了个礼,曹津就幸灾乐祸地看着萧景瑜,调侃道,“抱歉啊仲瑾,因为为兄把纯宁郡主给带了过来,所以你才会被苏二小姐给抛弃,真是对不住啊。”

    故作沉稳,萧景瑜温声道:“无妨,苏漓没什么朋友,难得她愿意接近纯宁郡主。”

    “还不都是因为那身衣裳,自从纯宁穿上那身衣裳之后,京城里这些个小丫头只要见到她就都是苏二小姐这般眉目含春的模样,静儿也嚷着说纯宁穿上那套衣裳之后更显英气,且比男子还要俊俏,赏心悦目。”说起这事儿,曹津就觉得莫名其妙,完全无法理解。

    隔着一段距离将楚南烟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楚容点了点头,道:“纯宁自幼习武,平日里的做派就更接近于男子,让她穿着飘逸柔美的广袖长裙做邯郸学步之举是怪别扭的,换了这身衣裳之后的确顺眼多了,且还有几分雌雄莫辨。”

    停顿片刻,楚容又道:“说起来后宫里的冯昭容大年三十穿的那套衣裳是不是也是出自玉人阁?本宫今早去给母后请安时听母后说陛下打算将冯昭容晋升为妃了。”

    “可不得了!”曹津惊奇道,“宣威大将军的夫人在玉人阁定了一套衣裳,穿上之后就把宣威大将军迷得神魂颠倒,如今这夫妻二人蜜里调油。卫国公府的冯二小姐在玉人阁定了一套衣裳,一个月没到就得了六皇子的青睐,据说容妃已经奏请陛下,希望陛下能下旨赐婚。现在冯昭容穿上玉人阁的衣裳之后就要晋升为妃……我要是去玉人阁定一套衣裳能不能升官发财?”

    “少国公可别做梦了,”楚容轻笑一声,道,“一套衣裳,管得了姻缘,却绝对管不了仕途,再者说了,少国公你还想怎么升迁?准备好做郯国公了吗?”

    曹津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没有,微臣说笑罢了,说笑罢了。”

    话锋一转,曹津又道:“看来卫国公是决定要跟我郯国公府站在一边儿了。”

    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给无权无势的六皇子,这是卫国公向陛下投诚的暗示,陛下若是下旨赐婚而后给冯昭容晋升,那就是对卫国公的回应。只是不知道先前还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间摇摆不定的卫国公怎么会突然“刚正不阿”地选择了拥护陛下。

    “明智的决定。”楚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曹津转眼看向萧景瑜:“仲瑾,你觉得呢?”

    萧景瑜慢悠悠地说道:“我只是一介平民商贩,可听不懂朝政大事。”

    “少装模作样了!”曹津用胳膊肘拐了萧景瑜一下,“永安侯准备改立世子的事情已经有一部分人知道了,为了说服陛下,永安侯这几天接连拜访了几个私交不错的朝廷大员,请他们在陛下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昨天才来的郯国公府,你还跟为兄装什么平民百姓?还商贩?你在商界的地位能算是商贩吗?你可别吓着真正的商贩!”

    萧景瑜淡定地说道:“家父只是想保住永安侯府的安定与和平,我是真的不懂朝政,就算做了世子,也不会涉足朝堂。”

    津眨眨眼,一脸不解:“可你不是一直在帮我爹做事吗?为兄还以为你已经……”

    萧景瑜的眼神微微一闪:“那些事算不得是朝堂政务,日后若有需要,我还是会帮忙的。”

    眉心一蹙,楚容摇了摇头,道:“本宫可算是明白小阿漓刚刚为什么会帮你出头了。”

    萧景瑜一愣,略有些惊讶地看向楚容,可楚容的视线已经转到了曹津脸上,笑容可掬地说道:“景瑜帮郯国公做的那些事,原本应该由少国公去做,是郯国公不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以身犯险,这才让景瑜代劳,但是等景瑜做了永安侯府的世子,他恐怕就不能再帮郯国公做事了,除非郯国公不介意将手里的那点权力移交给永安侯。少国公若是听不太懂,就回去问郯国公吧。”

    年轻时的郯国公就是现在的萧景瑜,他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利刃,带领暗卫在背光的阴暗处披荆斩棘,等郯国公上了年纪就退居幕后成了握着利刃的那个人,而依父皇的意思,冲锋陷阵的那个位置应该由少国公曹津来继承的,等到曹津攒足了经验就可以像郯国公那样退居幕后。父皇相信曹家的忠诚,打算将暗卫完全托付给曹家。

    然而世上没有哪个父亲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做那些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情,而且好巧不巧,萧景瑜出现了,因为母亲的引荐所以萧景瑜自幼就跟随名师学文习武,文韬武略都略胜于曹津,再加上那个时候的萧景瑜无依无靠,又受了郯国公夫人的许多恩惠,所以郯国公极力向父皇推荐了萧景瑜,并且成功地让萧景瑜顶替了曹津,成为了郯国公手中的利刃。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父皇、郯国公、萧景瑜和皇室暗卫,恐怕就只有苏漓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查到了,他是最近才查到的,虽然曾经暗查萧景瑜的时候什么都没查到,但最近再次尝试的时候他就查到了不少,大概是萧景瑜想让他知道,因此才撤掉了阻碍探查的层层障碍,让他将萧景瑜的事情查清了六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