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阴风愁雨间,icu病房的大门无声打开,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大夫走了出来,明知故问的轻声喊道“19床许贺年,许贺年的家属在吗?”

    话音落地,那群等在病房走廊外的年轻男女便围了上去,异口同声嘈杂的应道“我们就是,我们就是,老,不,许贺年怎么样了?”

    女大夫看了看身边明显不像是病人家属的‘家属’,并非提出任何质疑,只轻轻摘下口罩,露出眼角、嘴角满是细纹面容,凝重的说道“病人的情况很不好。

    入院就是腹腔严重内出血,生病垂危,发了‘病危通知书’。

    这种情况咱们这样的县级医院本来是看不了的,但病人实在是太危机了,转向大医院的话,途中死亡率几乎100,只能尝试紧急手术。

    可惜手术情况并不理想,现在在icu只能是,怎么说呢,只能是延迟生命,随时可能死亡。

    那么年轻的一个孩子,真是可惜了。”

    听到这番话,即便心里早已有了些准备,那群年轻男女仍然是脸色大变,悲的啜泣出声,全身颤抖;怒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

    可无论是悲,是愤,望着眼前一副惋惜模样的老妇医生,他们却也无法迁怒。

    这就是医院的高明之处,一旦遇到那些瞧着极易爆发冲突的病人亲友,便由那些上了年纪,相貌慈祥的女性医护人员通知噩耗,尽量避免无妄之灾的发生。

    “大夫,那,那许贺年还能坚持多久?”失态的洒泪片刻,icu走廊的年轻男女中终于有个脸上画着淡妆,五官清丽的女人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话音落地,病房的门再次轻轻启开,一个小护士战战巍巍的探出头来,不敢去看一旁的帮派分子,望着聂文芳的后脑勺,小心翼翼的说道“聂大夫,19床的病人,停止呼吸了。”

    “采取急救措施了吗?”门外聂文芳扭头急声问道。

    “喉管切开、心脏电击、肾上腺素注射…能做的抢救措施通通都做了,可,可病人情况实在太危及了,没抢救过来。”小护士轻声答道。

    她话音落地,还不待聂文芳开口,刚才开口的那个清丽女子十分江湖的说道“好了大夫,谢谢你们的抢救。

    古话有云,‘医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我们是干什么的,想必你们也猜出来了,本来就是混社会的买卖,横死也是正常,你们尽力了就好。

    就是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看,看看,看看…”,本来话讲的海派敞亮,可到了伤心处却变得无法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