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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城。

    曾经繁华的涅磐药材店,如今早已门可罗雀。

    大上午的,两个伙计却已在门口长凳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啪’…‘啪’!

    接连两声脆响,巴掌落在两个伙计的后脑勺上,虽然打得不重,但却拍得清脆明亮。

    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道:“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大清早的打什么瞌睡?…别人瞧见你们俩这懒散样,便是有客人也不进來了…”

    两个伙计摸着后脑勺从凳子上站了起來,其中一个愁眉苦脸的抱怨道:“三爷,您老下手轻点儿嘛,上次给我脖子上拍一红痕,回去差点沒被我家那母老虎把我给活吃了,非说是我招了张家寡妇给人家亲的……”

    旁边那伙计虽也捂着后脑,却笑嘻嘻的说道:“你想张寡妇不是一天两天了,嫂子也沒冤枉你。”

    先前那伙计瞪眼道:“人家张寡妇清清白白的,你小子口沒遮拦,可别污了人家名声…”

    “都是些狗屁…”旁边那老者正是烈睿,此时眼睛一瞪,胡子一吹:“你们好歹也是烈家的老人了,把你们从南安镇叫过來,可不是让你们在这边成天讨论张寡妇李小姐的…真是越來越沒了规矩…”

    两个伙计见他真发了火,不敢再胡说八道,不过却真愁了起來:“您老又不是不知道,这都快两个月了,咱们店里都沒开过张。还不都是那位新來的大长老……咱哥俩不是不用心,而是就算天天在这门口站得笔直也沒用啊。”

    旁边那伙计点头道:“听说那位新來的大长老挺有点背景,要不也沒法把万长老挤下去不是?要依我看……”

    话音未落,老烈睿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看你个大头鬼…大的事儿自有咱们大人操心,你们俩小破孩懂得什么?也敢胡言乱语…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行…”

    教训完两个伙计,老烈睿尤自有些气不顺,拉了根长凳在店门口坐了。正好瞧见有个外乡人手拿着药方子在这附近东瞧西瞧。老烈睿招呼道:“买药?这边…保证正货又便宜…断龙白玉膏听说过沒?我家的…”

    可哪知那外乡人一听‘断龙白玉膏’五字,吓得连忙退开了数步,远远绕过涅磐药材店的门外走过去,连爬带滚的飞快冲进旁边另一家药店里去。

    老烈睿看得瞠目结舌,半晌才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浓痰:“不识货的东西,就那破药店,坑死你…”

    在店门口外呆了一阵,从大早晨到中午,整个药材店外数米方圆地之内,仿佛就像是一个弥漫着无尽瘟气的死地般,任他周围车水马龙、人流湍急,却就楞是沒有一车一马、一人一物敢靠近过來…走到近处的,都如有无比的默契般远远绕开了走。

    老烈睿呆一上午看得心烦,地上的唾沫星子都快成海了,好不容易才瞧见有道人影直奔店中而來,却还是个熟人。

    这熟人,和老烈睿不大对付。瞧见他走近,老烈睿又是口唾沫喷地上,把脑袋扭到了另一边,翘起二郎腿、鼻子朝着天,一只手在脚丫子上扣來扣去,捏了捏,凑到鼻子前一嗅,皱起眉头:“真他妈臭得熏人…”

    声音虽不大,但却足以让那來人听到了。

    那人却并不在意,微微一笑,在老烈睿身前停了停,恭恭敬敬鞠了一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