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地堑里二人都是怔怔出神,身边那骤亮升腾的一团炎光趁此间隙,化作小巧的火鸟疾飞向天空,只匆匆划过一抹朱红色彩。

    启吟愣愣看向头顶那红紫相染火星四溅的光阵,兀自还没发觉是何等孽畜在作妖。

    便见那小火鸟倒飞而下砸在石上,颤了颤化作一枚两指大小的赤色令牌。

    启吟顾不得这玩意是否为活物,当先挣脱琴袖的搀扶,用那匣口大张的浑玉匣奋力一罩,将之完全兜住。

    “嘿,这小东西没长眼,应该算是火德星君白送给我的一样宝器。”他眉开眼笑,全然不关心自己扑在地上蹭了满身泥灰。

    倏忽得到一件宝器,仿佛身上烫伤都好了成。

    此时的他背对琴袖,笑容却是渐渐冷淡,将浑玉匣揽在胸前之后,径自抱着焦黑胳膊轻嘶几声,装作渐渐回神的模样。

    琴袖理了理湿透的长发,默默看着吃疼吸气的启吟。

    然而启吟恍若不觉,将窄窄后背暴露在她面前,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启……公子,适才的朱红令牌,是什么宝物?”她踟蹰许久,只堪堪问了这么一句。

    不等启吟转头去看老板娘那身水珠与娇艳,她挑出一枚伏鸟青玉簪珥,缀着金流苏款款走向启吟,抬手一挥用念力将罗衫的水痕全完烘去。

    先前有那火德星君的威压在,面对一位天灵,她不敢动用丝毫念力,或者说,威凌之下唯有胆战心惊,不能忤逆半分。

    启吟感知到念力波动,回头却没发现琴袖暗施辣手,颇有些失望。

    他认真瞧了瞧那支晶莹辉耀的步摇,不去看老板娘的面容,道:“金木水火土五方星上有五道帝阙门,火德星君来往于津庇卢与星辰,自然虽然带着钥匙。火德所守护的荧惑星在南方,这枚应该就是朱鸟令。”

    他笑了笑:“人死后一段时间,随身的念力会完全消逝,收录阵失去念力的支撑后便会崩解,其中的物件也就此现身。堂堂天灵只随身带着一件东西,倒是少见,恐怕他出丰沮时便有死志,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活着回去的可能了。”

    启吟仰头叹了一声,火德的出现让其始料不及,能将之铲除更是有七分侥幸,让人不得不自叹运道正隆。

    或许火德身陷幽灵千载,已心知难逃一死无力回天,刚好凭入地府的借口,将该让启吟知道的略一点出。

    启吟如此想着,而火德也确实如此做。

    “无音王扶持的天灵,会是哪个阵容的人呢?又有哪些力量,从来就容不得我?”启吟如此问道。

    琴袖明眸轻抬又放,看着启吟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你明明是个小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隐秘?我久处冷清的鱼渊楼,好像目光太浅了。”

    她怅然说道,步履踌躇,好一会儿才移步近前将启吟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