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赫仍旧担忧的说道:“你说神族太子新婚出游为什么就来咱们云梦泽了?三界多的是风光旖旎之地,难道他们是有所察觉?我还是不放心,让他们先停工,等太子一行离开在开工吧。”

    紫琪听罢翻身面对他,一手将他脖子勾住,柔声道:“你知道没能按期完工,得赔多少银子给她吗?夫君,你刚继任云梦泽君的时候不是雄心万丈的要当三界第一水君吗,这五千年来你励精图治,如今的云梦泽当之为愧为第一大泽,而你当然也是第一水君。你看看咱们这泽底的宫殿,堪比龙宫,每年投奔我们的妖兽不胜枚举,这些都是你这位大泽君的功劳。也只有你任泽君之后,云梦泽才有如此辉煌。”

    “是......是吗?都是因为我是云梦泽君的原因吗?”霁赫见紫琪如此肯定自己难掩喜色。

    五千年前,上任大泽君病危,他代表西海龙王前来探望,在这荻芦飘絮的云梦泽畔见到了对着月亮唱歌的紫琪,一眼万年,惊为天人。当即他便向她表达了自己的爱意,他要娶她,原本以为以他西海龙族皇子的身份,她会欣然接受,可紫琪却笑盈盈的拒绝他道:我的夫君是未来的云梦泽君。

    时任泽君向天庭推荐的是他的爱徒,天狐泽浣继任大泽君。而泽浣当时也正和紫琪出于情浓热恋之中,身为西海龙王长子的霁赫至出生之日起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什么时候当过只能躲在暗处艳羡旁人的孬种?!

    他要其父联合龙族联名上表要求自己继任大泽君,当时他父亲还曾反对他,他是长子,理应接任西海龙王之位。但他忘不了紫琪,他必须要她。他对龙王说道:如果连自己心仪的女子都要拱手让人,那还配做西海龙王?他先接任云梦泽等做出番成就再回西海,让整个海族也无话可说。

    于是在四海龙族的施压下,他顺利成为云梦泽君,当他信心满满的来到紫琪面前的时候,她仍旧笑盈盈的说道:我心所爱是天狐泽浣,我们已经订婚了,他即便不是大泽君,我也跟定他了。

    他听罢只冷冷的说了句:我夺得了他的神职,再夺他的命又有何难?

    她听了不急也不恼,仍旧笑盈盈的说道:泽浣乃一品正仙,修为在你之上,你不过是仰赖龙族昔荣余辉的绣花枕头,你得了云梦泽当了大泽君又如何?那不过是云梦泽的悲哀罢了。

    她的笑声如她的歌声一样天籁优美,婉转悦耳。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如刀,伤的他体无完肤?!

    霁赫伸手摸着紫琪的脸颊再次问道:“你当真从心底里肯定我了,肯定我不是云梦泽的悲哀了?”

    紫琪听罢,也像是回忆起了曾经自己对他的话,她压制住鄙夷不屑的目光,有些敷衍的轻声说道:“你是云梦泽的荣光,睡吧,再睡会儿!”说着她钻进霁赫的怀里,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霁赫看着怀里睡去的妻子,他知道紫琪的敷衍与不屑,他知道从始至终这个夺来的妻子都没正眼瞧过他,可有什么关系了,她仍旧是他的妻子,生冠其姓,死入其穴。

    当无邪和波波在望月坪玩了一晚上,摇舟湖上准备返回别院。遇到同样出舟游玩的霁悟和风歇雨,他们的小舟前还站立着四处张望的猞猁和鼹鼠。两舟相遇,大家碰面便商量回别院换个大船再游云梦泽。

    随即全员换船出游,他们带了足够两天的干粮和饮用水换了个大船,听从泽浣的建议一路往南而去。水波浩渺间,无邪与泽浣立于船头环视四周,波波则和其他人围在一起玩纸牌游戏。

    “你这次推荐波波来游云梦泽怕是别有用心吧。”无邪看着这位相交于北冥渊的老友笑道,“五千年前的旧事就那么让你走不出去吗?”

    泽浣侧头对他笑了笑,道:“我让你来云梦泽的确不单单为了此间风光,却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两人说话间仙鹤阿炳悄然迈着两条细长的鹤腿,悄然走在船舷上,锐利的鹤目盯着平静的湖面,脖子探向湖底,紧收翅膀倏然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入水中,在一道银光闪现后幻出真身,朝着湖底一团黑影追去。

    玩牌的几个人都涌到船边看热闹,而无邪则冷睨着阿炳消失的水面。

    约莫几息的功夫,阿炳便拎了个黑衣汉子丢在了甲板上,那男子显然被阿炳击打了命门,软趴趴的躺在甲板上喘着气。

    “此妖一路尾随,居心不轨。”一身银衣铠甲的阿炳说道。

    泽浣看着那满脸黑衣男子有些眼熟,待走近细看时,那黑衣男子盯着他急道:“国师,国师救我。”随着他的求救,泽浣才发现这人是妖界水族乌鱼一脉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