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到的时候正赶上卸货,放几个孩子下去玩,她自己则是去工坊里面看看。

    “东家好!”遇上人也都热情跟她招呼了一声,粗略巡视一圈工坊各处基本都开始步入正轨了,村里的妇人们不说有多强的操作能力,但认真方面还是不输的。

    这正好看见一个空工位坐下,一旁的婶子便同她搭话“芳丫头你这运来的都什么?一马车一马车的。”

    “都是些做皂油的原料。”说了这句后也不再过多解释,薛刚今天没有来刘芳想着她今天恐怕要自己多费些口舌了。

    工坊管事一职她原本想着拜托王婶,王婶推拒说她不懂这些,让她找个能干事的才好。她想着也是,王婶才大病初愈不好过分劳累,所以管事是从镇上应征选来的,是个十分稳重的中年人,他这会聚着工人一起在堂下。

    “各位婶子阿婆在家也是炼过油的,今天我运来的这些东西就是要各位炼出油来。”从篮里捡出一个椰子来。

    “这个果子叫椰子,是我从外边托人运来的炼油的原料,照一般的果子这样劈开将汁水沥干净用这个工具将白部分的果肉一点点的刮下来,用石磨研磨成像豆腐样细腻然后用布包裹挤出浆水静置,接下来就同各家各户年年炼猪油的方法炼出椰子油来……”刘芳同王婶打了声招呼,由她一面解说王婶依序演示给众人看以便理解,这个工作量确实庞大,古代也只能依靠人力来提炼了,接下来的棕榈、制果油、蓖麻等也解释了一遍,原料到了就差上手然后产出了。

    之前有计划一个原料加工,一个制作手工皂出成品,薛刚在汨阳镇寻找第二处建造工坊的位置,等那边起来村里的工坊就只做原料工坊供给。

    事情都忙完后赶马车回沂城的时候,顺道去汨阳镇看看薛刚的工作进度,趁着刘芳跟薛刚谈事情的空档,几个丫头也在这四处张望着。

    这边二丫倒是瞧见一个眼熟人,就是上次在酒楼吃饭遇见的小乞丐。不过他现在可不再是什么街头小乞丐了,而是章家流落在外的子孙,父母被劫道的马匪所害,被流浪的乞丐捡了去,直到前一阵才被认回去。

    而今见到倒是不若崔二丫之前的那副模样脏兮兮的了,但是仅凭这俩小孩子不服输的气劲倒互相认出对方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在汨阳镇又遇上就不得不提刘芳第一回跑合作的时候,触上霉头的商行里那位风度翩翩却给人感觉古怪的管事了。那位姓狄的管事如之前刘芳心里悱腹的,原是个书生但因着多年苦读还是个未取得秀才之名的童生,遂在这位狄童生是有自知之明的,读书没出头的事到是靠攀高枝当上了人上人娶了沂城第一富户章家的行十六的庶女,有点倒插门的意思,在家族里虽排不上号可好歹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沂城第一富户留剩点子肉汤也够这两口子享福一辈子的了,这不老太爷才宣布的找回来的孙子,家里宝贝着呢,听闻了前一阵的馥香胰子在沂城大买有新秀渐起之势,便也嚷着说要学做生意还跟这自家三叔一起来汨阳镇查账。

    其实之前馥香开业在即,章家就派人来谈过合作的事情,只不过那份合作到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气的刘芳肝疼!这哪是做生意,本就盘了一条地头蛇吃人的那种,好处照拿之后钱还得平分,强盗逻辑这是,她严重怀疑这章家就是仗着在此地树大根深的,面上扮好人的慈眉善目,私底下黑手干着欺压新客的地头蛇勾当,把刘芳好一顿恶心。

    馥香能开起来还要感谢一个人,就是总能在不经意间帮了她许多的褚良言?原本章家人都派人警告刘芳在这沂城就要守章家的规矩,不巧的是遇上澧人攻城徒生变故的一道打击,褚良言的一番敲打,章家反倒是见风使舵的派了个人出来澄清,说是大力欢迎馥香斋的发展,不存在什么打压之理。

    刘芳再见到章家人虽然不用刻意的摆出好脸来,但也不会把自己一时喜好厌恶都显在外面,点头一过也算是打过照面了,要不是自家阿娘拉着二丫肯定要上去揍人一顿,这丫头倒是不清楚什么恩怨不恩怨的缘由,只是单纯看那小乞丐身边站着的仆从穿着上次被阿娘赶出门去那人同一种的服装,小脑袋瓜里料想了一出大戏,本就看人不顺眼的很,这回会儿更是路过都要冷哼一声了。

    小乞丐,不对!现在要叫章添福了,心里还纳闷觉得几次三番朝自己瞪眼的小丫头有趣,只是这情绪变化的有些太快,让人摸不着头脑,又是一番空中交战随着对方离开而停歇。

    章家大宅;

    一处院子一个稍显富态的中年男人正哼着小曲推开屋子,见里头人一脸兴奋的摩挲着手里的东西,仔细一瞧不正是刘芳馥香斋里买的大火的手工皂么?

    “别整天哼唧着你那破玩意了,这可是能掉钱的宝贝。要我说上次就不该这么轻易的放喽那个姓刘的小贱人,看着不露馅的寡妇一个,还藏着这么赚钱的玩意,章嗣祥我说的话你在不在听呐!”

    章嗣祥才懒得听自个婆娘神神叨叨的,嘴里哼着戏班子台上角儿的唱词心里乐着呢,这幅姿态可把徐彩月惹恼了,作势掐起章嗣祥的耳朵来。“听见没有!”

    “哎呦喂!你撒手!姑奶奶,疼疼疼~!你这是要干甚你说。”见章嗣祥终于有自己想要的乖觉样了,徐彩月才满意的松手。

    “我准备做这金疙瘩!到时你可得帮咱们一房谋划才是,不然秀儿的嫁妆怎么办,端看老爷子那偏心劲能给添多少!还不是要爹娘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