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莫不敛息屏气。

    一个老者板着脸,年岁七十上下。一步步朝着扶苏走来,周围人莫不让路。扶苏与这个老者对视,眼神如爆发火花一般。

    “尊老者,扶苏不知何处有不是,请尊者指教。”扶苏一顿莫名其妙挨骂。大庭广众之下却不能回骂过去,这关系到扶苏气度涵养问题。就算人家有错,可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回过去把狗啃一口吧。

    更何况是一个七十老者,以尊老的华夏美德。扶苏只好将那些讽刺视而不见。

    “敢问,扶苏公子职位。”板着脸的老者硬邦邦问道,好似教训晚辈一般。

    所有人面色一脸古怪,郡守宪一看好好的欢迎宴席先是被扶苏搞成了工作汇报,又被这个老者弄成了教训皇子晚辈的宗族祠堂一般。

    所有人都可以看好戏,郡守宪却必须第一个打破沉默,连忙缓和气氛道:“公子,这是前任御史大夫纪规。”

    扶苏心中窝火,一看纪规的名字心中更是感觉奇怪莫名。自己好端端利用自己后世的优势来帮助肤施城对付瘟疫之难。却一进来就被炮轰!

    这个纪规,扶苏不熟悉。至少当扶苏踏入朝堂之时,纪规已经卸任不知多少年了。算起来,纪规是和吕不韦一个时代的人,勉强算作是吕不韦的党徒。因为吕不韦的失势,加上纪规为人刻板死硬,几乎把能得罪的人得罪了个遍。哪里能立足朝堂,立马被扫回了肤施老家。

    宪先是介绍完了纪规,自然接着向纪规介绍扶苏。却不想纪规一脸不愉地盯着扶苏,打断宪的说话,问道:“请公子明示现在所处职位。”

    郡守宪登时目瞪口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还不识好心的!纪规分明就是想让扶苏下不来台!

    扶苏就是再好的脾性也快要爆发了,喘了两口粗气。扶苏还是保持优雅的笑容回道:“扶苏现任北方军监军。”

    纪规仍旧板着那张死人脸奇道:“北方军庇护河南地,可治所在九原,并非上郡吧。”纪规这话说的更是明白非常,几乎快撕破脸说扶苏不该管肤施这摊子事了。

    扶苏手中指节发白,气愤不已。

    忽然,扶苏笑道:“的确,扶苏身为九原监军,没有权限管上郡的一摊子事。”扶苏此言说完,场面大哗。众人纷纷议论,搞不清扶苏的用意。难道这么快就向这个纪规服软不成?那扶苏公子的颜面不是全部扫地?

    果然,扶苏说完。声音提高八度道:“可我身为秦人,不能眼见家乡遭遇灾难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身为大秦子民,不能眼见同胞大难而见死不救!身为陛下长子,不能见陛下子民大难而舍弃孝道,不为父皇分忧!为秦人,我要忠于国家,此乃忠义!为皇子为同袍,此乃仁义!!”

    扶苏说完这些激扬不已的话,最后质问纪规:“敢问尊者。难不成要我扶苏为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不成?”

    藏身小角落的朱林听完这些发自肺腑,感于内心的声音。心中激荡不已,赫然起身昂然挺胸道:“吾一小民,愿为公子驱驰。做一个,仁义忠孝之徒!皇天后土,皆可见证!”

    朱林一带了个开头,那些小年轻,涉世未深的年轻官员都是心中激荡。扶苏的话语不可谓不真诚,不可谓不激荡人心。令扶苏的身影在这些小年轻心中猛然拔高起来。

    瞬间,在做的小年轻全部站起。

    “小人不过一衙役,愿为公子驱驰救人。”

    “我也是。愿为公子驱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