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手握重兵便视朝廷于无物更是被良胥狠狠驳斥:“难道任何一个将令在外打仗都要事事禀报朝廷?那置前线将帅与何物?置军律于何物?”

    这一反驳下来治粟内史韩尝就哑火了,他一个文官。自然不可能日日专研军事。秦军又完整有效的军事体系,以及军事法度。基本上将领都会遵循这些军律行事,良胥是有准备的狠狠研读过,悄悄设了个陷阱就被韩尝一脚踩了进来。

    你说上官牟视朝廷于无物,我就拿出朝廷律法,再扯出秦军所有前线将领这一把大旗。韩尝要真不识好歹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那就要得罪了所有秦军将领了。

    将军们自然要向皇帝埋怨,难道我们在外打仗还要事事讲究汇报?那还打什么仗,还不如等着挨敌人打罢了。

    这年月可不是明朝,武人地位低下。一个县令就能和一个省的军区司令平等回话。一个知府就敢呵斥总兵这种一品武官。

    秦朝的军人地位很好,甚至隐隐超过了文官集团。要不是在始皇帝这尊大神镇着,没有哪个将领愿意张扬被始皇盯住敲打一番。朝堂之上话语权最重的应该是这些武将。

    韩尝哑火,老老实实回去。苏党也不敢追究,始皇没有出言对此点评实际上就是支持了韩尝的全身而退。良胥疑惑,但也不敢深究。

    苏党不追究,可不意味着胡党就此放弃,狠狠敲打一番上官牟,这是对那些还敢继续依附苏党之人的警告。

    若不然,一旦残余苏党挨了过去。许谨成为新一代大佬,胡党就算彻底取代翻身成地主。可苏党还是能从地主安稳降落成为富农,胡党再想啃下去就没有机会了。

    仆射鱼阳古出列:“臣请参扶苏公子门下客!”

    始皇脸色当即就变了,有些森严:“说!”

    “臣参萧何,期泽,伏承,庆倪四人护主不力。竟然置主与险地,这才使得匈奴人有机可趁。请诛杀之!”说着鱼阳古重重拜下。

    说完这句话,始皇的表情也就和缓了:“皇儿遇害难道还有别的缘故?”

    鱼阳古面色不改,回道:“正是。”

    始皇眼睛突然锐利直刺人心:“说!”

    鱼阳古着实被骇了一跳,恭敬回道:“扶苏公子本有护军一千六百余人。但为了歼灭敌寇萧何,期泽,伏承,庆倪四人贪功忘主。将人马都带了过去诛杀贼寇,使得公子身边只不过数人相随。攀城用具也尽数用光,这才使得公子遇难。“

    阿房宫前殿上,一片寂静。鱼阳古这话说完以后,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就是再愚笨的人也知道这是胡亥一党要对扶苏一党赶尽杀绝了。就连奉命迎敌并无差错的裨将上官牟也被治粟内史这一尊大神给参了。就算被苏党挡下,可谁知道苏党能挡住一次又能挡住几次呢?

    现在另一个九卿仆射出场,鱼阳古的招数不可谓不毒。仍谁都知道现在局势为妙,攻击扶苏余党最怕的就是始皇横插一脚,在人家儿子死掉的时候你还要对人家儿子以前的手下下死手。这不是掌掴始皇的颜面吗?

    可偏生鱼阳古做到了,扶苏身死原因很多。但不可逃脱的一点便是手下的护卫不力。一千六百都是骑军的护军,就算不能抗衡一万骑军。但要说撑到城门打开却是绝对可以的。

    可偏生萧何,期泽,伏承庆倪四人都没有做到,始皇如何不怒?

    李斯门生故吏众多,九卿之中党羽就不下三个,加上又收服了一群叛离苏党的中下级官吏实力大增。刚出了两个,就不得不苏党全力应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