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呼吸在三百宿卫分列两队,南北出击的时候更加沉重了。

    一身甲胄在身,几十斤在身上隔着却全然不见有何对行动的阻碍。这时候还有些武装对峙心思的安执更加心凉了,他知道手头几百号人的实力。原本以为仗着人多势众,扶苏就不会轻举妄动。眼下一看,才知道自己的心思是多么可笑。

    原本一直就和南营不对付的昭武曲此刻如同吃错药了一般,竟然全都从营房里跑了出来。想到这茬,安执阴狠怨毒的目光如噬骨之毒死死盯在孙老二身上。

    孙二杆子,这个被蒲公一手带进来的浪荡子而今竟然成了在昭武曲中说一不二的角色。可笑他一直以为昭武曲早就成了一盘散沙,谁承想……安执五指捏的有些紧,衬得他的心思也更加显得紧张。

    果然,从北营回归的执法队军士并没有找一人。相反,在南营,却成群成群地赶出了一大帮子军士。看数目,这群甲胄不全,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带上的扬武曲军士至少有六七百人之多!

    整个郡兵大营,一共在册有三千人。实际上北营的昭武曲有额定在册一千五百人,实际人员一千三百二十七人,实到人员一千三百十三人。没到的十四人在伤兵营里躺着,军册之上都有记录。

    而扬武曲相比昭武曲到的人就要少得太多,扬武曲额定在册一千五百人,实际人数一千一百六十三人,实到人数五百零七人。当扶苏的亲卫百将羊牟年念出这些数字的时候,连扶苏都为他们脸红。

    看着被陆陆续续赶进来的士卒,看着这些衣冠不整,甲胄不全,兵械斜放的士卒。扶苏无言以对……

    “安执!”扶苏点出了站在人群之中抓耳挠腮的安执:“我问你,扬武曲有多少人。”

    安执面色有些白,有些精神气不足道:“回郡尉。实际人数:一千一百六十三人。”

    扶苏点点头继续道:“那我再问你,实到多少人。”

    此刻,安执的脸上就已然青红交加了:“五百零……七人!”

    北营的昭武曲一干士卒已经哄堂大笑起来,却被孙二杆子子狠狠一瞪眼全都安静了下来。可扶苏却没有漏掉:“孙二杆子。打扰上官训话,不顾军容仪表。此等罪卒,当如何处置?”

    孙二杆子有些坏笑地看着昭武曲的一干人,高声道:“回郡尉,打扰上官训话,以不敬长官论处:杖责三十棍。不顾军容仪表,杖责十棍!”

    这般说完,孙二杆子还有些眨巴眨巴嫌少。不过看着在场一众脸色有些不愉的扬武曲军士,心想棍数不够人数补,也好。

    却不想,扶苏大手一挥。左边一百执法队带着执法棍就冲向了十来个刚才哄笑打乱扶苏说话的,十余人,当下就被拖了出来。左右还要动作,却一并也不啰嗦给拖了出去。

    孙二杆子硬气十分地盯着扶苏,扶苏感觉到目光,冷漠地回应了一眼,又是百十个衣甲不整的士卒被拖了出去。孙二杆子丧气地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扶苏此刻又对安执道:“不尊军令,该当何罪。”

    所有人都是齐齐变色了,安执嗫嚅着没有说话。

    “哼,暂且按下。某毕竟不是嗜杀之人,可若有再犯,某也不介意用几个人头来教教你们军法!”

    此时,两百号宿卫组成的执法队却已然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六百多号人的扬武曲阵列之中。要说阵列,却是松松垮垮毫不成样子。两百号身经百战的宿卫一冲进去,毫不费劲地提溜出来三百多号衣甲不整,以及一百多名污言秽语一刻不停的军士。除外,还六百多名没有到场的士卒此刻却齐齐都是脸色有些发白。

    原本互相依靠着大家还以为,法不责众下谅扶苏也不敢如何。可扶苏这下一手将四百多号人都给提了出去那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