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琴!”陈馀丢下诏书,闷声道:“要我抛下范阳不去攻取,放着这周勃数十唾手可得的城市不去攻取。..*1*1*去远赴数百里外,救一个被九千人围攻的蓟县?什么时候堂堂燕国王都,连九千人都的进攻都守不住了?”

    看着这封让他去起兵救援冀县的诏书,陈馀心中一股子荒诞的感觉升起:“邯郸里面,都是些干什么吃的?眼下范阳令自称忠贞胡亥,扶苏都不会去救他。这个时候不去攻取了,难道要等里面的官吏反了他徐原迁,投了扶苏,我再去攻取吗?”

    “大将军说的是。可是眼下,这诏书,却是不得不奉行啊!”陈馀在帅帐之中发着牢骚,一名的谒者,也就是负责传达跑腿的亲信门客这般附和。这些门客,大多是陈馀招募的客卿。有本事的给他整理军机文书,没办事的,就只能端茶倒水了。

    “不可。”陈馀斩钉截铁,他也是个有决断的人:“这是乱命,我不能接受。若真是去了,不仅丢失了范阳周边数十城池,还要将李良给得罪死了。一旦李良投了常山郡李毅,只怕赵国倾覆就要眼前!”

    “大将军……”几个幕僚还要劝说。

    陈馀却是直接挥手,道:“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尔等就不必再说了!”

    说罢,陈馀就要闭目沉思。

    众人面面相觑,只好下拜出外。

    陈馀死死按住不援军蓟县,韩广也不知吃素的。知道眼下凭借着嫡系力量,莫说反击扶苏强悍的亲卫三营,就是将城内那些意见不一的故燕国豪贵压住也是不能。故而,死死扣住赵国君臣的帽子,拼着得罪燕国豪贵的代价连发数十道救援文书要邯郸援军。

    邯郸这里,李良自从宫门受辱之中便不再出现在赵国君臣的视线之中。草草一封奏章给了武臣,便将家中门客全数钱财全部带到了前线上去,算作是微薄之力。当然,武臣是不知道李良连他亲眷都带走了的。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武臣开了自立为王下克上的坏头,他一干属下,就算没有不臣之心,也有了这样的顾虑之意。

    且说,蓟县的奏表一挨到了宫门,便立刻迅速递交了上去。与李良层层受阻完全两样,似乎武媒对韩广的孝敬极是满意,几番施加了影响。

    武臣一看到蓟县的告急文书,顿时大怒:“这陈馀是怎么回事。君令下发,明文黑字。难道他还要否认吗?”

    一边的张耳见了,也是面上变色。他是赵国的左相,可排位却只是老二。赵国尊右,不尊左。若不是陈馀这个在外面为大将的老兄弟彼此关照,只怕他连左相的位置都坐不稳。

    眼下陈馀出了这样的事情,张耳自然是面上变色。心中有些惴惴!

    此刻邵骚出言道:“王上,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将军在外征战,军机稍纵即逝,自然是有顾虑,不肯去救援数百里外的冀县的。”

    “混账东西!”武臣此刻勃然变色,听了邵骚的话,没有按下怒火,反倒是更加高涨。

    邵骚见此,乖巧地拜倒在地,一言不发。

    武臣立刻便是死死盯住张耳,道:“左相,你与陈馀交好。倒是为我解说解说,范阳城外他驻兵数十天,除了开头打了几仗外。为何眼下既不攻打范阳,又不驰援蓟县啊!”

    张耳心中牢骚一堆,范阳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城池。那可是一等的坚城,更何况范阳令徐原迁声望极高,范阳上下一心用命要保家卫国。你让陈馀拿着一堆刚刚组建了不过一个多月的农夫如何去攻打一座上下一心的坚城?

    眼下刚刚训练了一个月不到,难道就能成为百战雄师?精锐可都在您老手里捏着啊!

    至于蓟县,张耳更是想对邵骚这个外表温和内里阴暗的右相骂娘。我是一堆破事琐事管着每日每夜干活,尼玛掌管着钱袋子也不肯给我一点支持,就是陈馀想要驰援数百里去救蓟县,你倒是把钱粮给拿出来啊!

    数百里驰援,那用的银子和粮草可绝对不少。眼下维持将近十万大军就上下头疼了,哪里还有额外粮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