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上万,一旦奔跑起来,便能让大地为之颤抖。而今,帝国的主力军团骑军再次吹响号角,谁能不为之惊颤。期泽一袭战袍耀眼,三万骑卒在其佩剑往前挥指之下,顿时奔涌向前。

    数不尽的嘶喊杀声似乎在这一瞬间,便被骑军的咆哮掩盖,三万骑卒轰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便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眸中。

    三万骑卒,展开便是无边无际。而这无边无际的骑卒,在奔涌之中,迅速在各级将官的指挥之下,形成军阵。一个个尖锐的箭头直接指向一群围殴材官部骑卒不亦乐乎的楚军车属徒兵。

    而楚军的步卒们,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甚至来不及再次凝结阵列。便被如此狂莽的冲杀打得晕头转向,羽箭覆盖,弩箭袭杀,投枪预备娴熟的战阵变换和精湛的马术转圜让这一瞬间,似乎让人沉醉在这战争的另类美感之中。

    数十万的厮杀是残酷而惨烈的,而当一方以无可抵抗的强势,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骤然压上冲击的时候,那样给人的观感将是极其可怖的。

    在这一瞬间,原本还饶有兴趣看着被围杀的王翳等秦军材官部将卒的一干楚军将官,此刻一个个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尤其是刘邦,更是脸色略微发青。尽管迅速调整了过来,风轻云淡地点评暗讽了几句期泽的攻势,但再怎么掩饰,局势在开战短短不过两个多时辰便被人逆转,这都是无法掩饰的事实。

    “灌婴怎么如此蠢笨!”刘邦心中暗骂,但这实际上若怪罪起来。灌婴也颇为委屈,归根结底,是车兵已经落寞。三百骑卒对阵冲杀近百辆战车,竟是在片刻之中,不过数百息的时间便被打到了上风,其后更是一个回合厮杀下来,近百辆战车便损毁大半,那一路战车,便由此被打残。

    须知,楚军中车兵的配置。一百辆战车,除去三名车上人员,其后八名车属徒兵,绝对是只多不少的存在。也就是说,近百辆战车便有战卒一千多人。

    如此一千多人,再加上两边步卒无数。竟是被三百骑卒击溃!

    战车尽管强大,横冲直撞无所匹敌。但一旦撞不上去,那还不是抓瞎?而且战车御手即便是再如何聪慧灵敏,可战车终究比不上战马行动快捷灵活。

    如此境况之下,数百战车被毁。灌婴能够支援的,自然也只有这些损伤不算多的车属徒兵罢了。

    “期泽已经动手,李左车更不会放过如此机会!”刘邦沉声,召集众将,道:“刘贾、卢绾、郦商何在?”

    被点到的三人具是刘邦的嫡系,此刻听命,齐齐都是高声应下。

    刘邦死死看着三人,道:“卢绾,你去领兵增援纪信。刘贾,郦商,你二人领兵过去,抵抗期泽骑军冲杀。只要稳住阵列,骑卒再是厉害,也可以不惧!”

    “末将领命!”三人都是应命而下,夏侯婴领着亲军护在刘邦身侧,分明感受到刘邦心中那股子震撼的憋屈。

    “夏侯……”刘邦低声喊了一声。

    夏侯婴望过去,却见刘邦眼中满是晦暗的神色,只见刘邦往后方陈留看了一眼。夏侯惊呼,道:“主公……”

    刘邦没有回答,脸色阴沉地看着前方战局。

    此刻,整个战局已经明了。尽管刘邦迅速派遣援军过去救援,而手握将近十五万大军的刘邦也的确是本钱颇足。此刻死死顶上去,但明眼人都是看了出来,此刻,战局之上楚军已经颓势尽显!

    士气,落了。

    不错,楚军的士气已经低落了下来。理解这个最为明白的,便是王翳。带着三百骑卒,而今奋勇杀回却不过只余下数十的王翳重归了自己所在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