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帅帐内,宋义心中微微有些不好的感觉。静静等着,看着诸人入内。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年轻英武的项羽身上。

    项羽的确是很年轻,但宋义不关注这些。而是关注着项羽此次要求升帐点将的目的!

    身为次将,当老二的滋味不好说。别的不说,就说这召集一干将官开会,也得让宋义知道。因为,这是宋义的权力。不同意,你还不能开会了,只能私底下商量,看起来跟地下党似的。

    项羽不知道地下党是何意,但此次,项羽却打算给宋义添个堵。

    于是,项羽一看人齐了,自顾自起来道:“魏太仆陈平,得知军中有魏兵在。意欲领军北上收复魏国失地,诸位,意下如何?”

    项羽一发话,项庄、项庄、龙且、钟离昧、季布、虞子期、曹咎、项声、周兰、留公旋一帮子人齐刷刷地看向宋义。最后,范增出来,慢悠悠地看着一干怒目对视的宋义亲信将官,道:“前有旧例,魏国魏豹来时,便赠与了兵马数千,使其回魏地立都平阳。今日陈平欲北上,自然可以照比魏豹旧例!”

    说着,众人又是齐刷刷地看向帐内位居最末的一人。正是魏国周市麾下大将,而今神色淡漠的申徒武蒲。众人所言,叫申徒武蒲干枯的心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亡国之人是难有尊严可说的,虽然看在申徒武蒲带着数千魏国百战精兵的份上,收留了下来。可没了国家,便是亡国奴。亡国奴的地位,自然可想而知。没了国家,想要奋发,就只有靠着双手去厮杀,用军功换取荣耀。

    故而,为了北上进攻秦军。申徒武蒲初始是很激动的,可没想到,而今,宋义迁延不前,竟是想着慢慢将这些杂牌兵全都渗透吸收了,再去救援赵国。

    如此因私废公,叫申徒武蒲心中仅有的期望也给打碎了。就此,申徒武蒲也只是混着日子,只能瞅着,什么时候去找魏豹了。

    却不想,而今,陈平竟然再次站了出来。如同在黑暗之中给了申徒武蒲一盏明灯一般,叫申徒武蒲一下子便激动了起来。出列,大拜道:“申徒武蒲,叩谢将军大恩!”

    宋义登时就尴尬了起来,脸色阴沉。

    这申徒武蒲,可是好不晓事理!

    看样子,看方向和动作。申徒武蒲是叩向宋义的,可宋义还没答应呢。这是要笔他么?若不是如此,这不就是谢了项羽?这可是要削宋义的面子啊!

    宋义脸色一沉,道:“名人给申徒将军补充好军资辎重,给陈平吧!”

    “喏!”军中军仓都尉赵固听令,出去安排。

    帐内气氛顿时便古怪了起来,无论此刻宋义如何做好人。总之,此刻无论宋义怎么大方挽回声誉,那都是确确实实被项羽削了面子了。抬出魏国太仆陈平来强压着从宋义手中抠出了一支精兵,这如何不叫宋义难堪?

    要知道,人家一个亡国之奴。就算是太仆,也是亡国之奴。一个亡国之奴都知道过去带着数千残兵败将过去复国了,你堂堂楚国令尹,上将军,手握二十万雄兵。竟然迁延不前,在安阳和自己人内讧。这如何不是打脸,如何不叫一干项羽麾下之人为之窃笑?

    无论如何,宋义无法否认的是,这一回合,他的确败了。

    此刻,项羽再次出列,言辞恳切地朝着宋义道:““秦围赵急,宜疾引兵渡河;楚击其外,赵应其内,破秦军必矣。

    此刻的宋义哪里愿意听项羽的说话,心中气得不行。根本就不愿意接受失败宋义敏锐感觉到帐内气氛的变化,顿时轻咳一声,将帐内注意力吸收过来,面色肃然,冷冷地看着项羽,道:“不然。夫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虮虱。今秦攻赵,战胜则兵疲,我承其敝;不胜,则我引兵鼓行而西,必举秦矣。故不如先斗秦、赵。夫被坚执锐,义不如公;坐运筹策,公不如义!”

    这一段话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