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施卒便趁机请教了一些关于中原地区打仗的问题。山越人远离中原数百年,基本上擅长的就是这丛林作战。对于堂堂正正的阵列对战,反而是一无所知。

    李左车在一边,见此,插嘴道:“此次作战,并不是堂堂正正。而是见机行事,并不以杀敌为主。务要,以保存自己保护目标为主。”

    羊牟也道:“青龙营此次千里而言,一来自然是承担杀敌任务,二来却是帮助公子破开重围。到时候,山越营只要见机行事就好,莫要陷入其余无谓争斗,一切,以不为对方发现为好。”

    “到时候仗一打起来,数千双眼睛,想要潜入只怕很难。到时候,还是要硬战!”施卒说到这里,眼见两人的目光有些怪异连忙道:“山越营不怕硬战,这尸山血海也不是第一次爬出来了!”

    “咚咚咚……”

    “是集合的鼓声!”

    三人连忙归位,迅速集合。

    扶苏带着一千人悄无声息地从沙丘难免潜入,用一根根大绳子前后窜起来,进入了沙暴之中。春夏之交,多风,这风一吹,沙子顿时漫天遍野。若没有营地,只怕连个安生的时间都不会有。

    一根根绳子将一千人串了起来,而扶苏的青龙营果然不负众望,在沙暴之中并不见任何异常。小心翼翼行动起来,避开远处嘶喊震天的地方,便是不时有迷路的军士出来,也会有前哨弩机发威,一箭毙命。

    千余人在沙暴之中,安安静静地行进。而最前面,赫然便是扶苏和伏承、李左车三人。伏承带着特科人员做前哨,不时修正着道路上的错误。对于行朝,扶苏在文字、图形上都见了不少。甚至还安排泥水匠做了一个模型,但真正了解却不敢说。毕竟时间紧凑,对行朝、行宫的不算熟悉。

    若不是特科的人员时不时修正,南辕北辙可不是闹着玩的。

    “前线如何了?”扶苏看着风尘仆仆的伏承,连忙问道。

    伏承拍了拍沙子,躬身道:“禀公子,擒了两个舌头。只知道项家主力正在攻打行朝,丞相李斯和郎中令赵高正在带兵反击。而胡亥公子,正在进攻御帐!”

    “什么?”扶苏一声惊讶又怒又恨,这胡亥发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敢进攻行朝。

    “是赢忠将军拼死护住了陛下,陛下的寝宫一直以来都在赢忠将军的掌握之中。胡亥公子和郎中令赵高都没有办法驱逐,故而胡亥下令进攻。不过,现在正有一股楚人精锐,正在袭击胡亥公子。胡亥公子围住了寝宫,正在反击楚人精锐!”伏承迅速将御帐情况道出。

    扶苏此刻的面色却是突变了,这股楚人精锐绝对不是那些在风暴中逃出士卒所说的寿春豪族。肯定就是远渡而来的项家军啊!

    而那进攻的胡亥的优势何人,自然呼之欲出:项羽!

    项羽看着疯狂杀将过来的秦军将士,心中没有畏惧,反而是一片兴奋。刚才的敌人,并没有让项羽感到有何挑战力。而今,手中的长戟已经被鲜血染成一片赤色。

    而身上的衣甲也换了三次,一次次的突进,搏杀让项羽成了整个战场之中所有秦军将士的噩梦。只要这个浑身浴血的楚人贼将一来,莫不是到一戟刺去,除了逃命再无他法。

    项羽见了秦将,只是一声怒喝,便能让秦将为之丧胆。无他,这是项羽在战场之上斩杀至少十名百将,三名军侯得来的威慑力。项羽力强技精,属下又是凶悍,竟然杀了个七出七入!

    到了此刻,胡亥已经是心下大骇。再也不顾赢忠一面的防线,而是将所有兵丁疯狂地投入到了和项家军的进攻之中。败于精锐成名百年的宿卫之中不要紧,可败于一群楚人贼寇之中。却能将胡亥一辈子都戴上一顶不堪战的帽子!

    项羽凶悍无比,犹若凶神临世。左手短戈右手长戟,不知换了多少,疯狂突进,硬生生一次次从血雨尸海之中杀进杀出。骇得秦人一个个都是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