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将卒严阵以待,死命地握住盾牌的把手。身子死死稳住下盘,等待着激烈疯狂地冲击。

    正是此刻,作为京师兵的最高领袖。李浪军侯竟然分外“勇猛”地冲向了北疆骑卒。其身后,惊呆了的亲卫扈骑连连高呼:“将军危险,将军!”

    材官移动靠腿,此刻的作战任务更是静静等着敌军进攻再防守反击。对面不是匈奴甲骑,是大秦骑军。京师兵想用蒙恬的手段对付匈奴人一般对付北疆骑卒根本就是妄想……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李浪疯了。

    但李浪没疯,依旧手持铁戟高声尖叫着冲向北疆骑卒。十数亲卫扈骑也都知道了自家主将不是发疯,沉默一阵,齐齐都是加快原先战马的脚力。毫不爱惜战马地疯狂跟上,十数扈骑,默然跟在李浪身侧。一个薄弱的扇面,对准了如同一层乌云一般的北疆骑卒。

    李斯眼神之中一阵黯淡,他看着李浪沉默却坚定的目光,久久无言:“冲出去,回咸阳!”

    轰隆……

    马蹄声起,李浪瞬间被淹没在北疆骑卒的骑兵海中。数不尽地刀枪斧戟地向李浪身上攻击而去,李浪生生忍受,拼死还击。十数扈骑毫不退缩,拼死护主。

    这样的场面只不过是一瞬,汹涌而过的北疆骑卒迅速淹没了这寥寥十数骑。甚至都没有大将出手,如扑火飞蛾般的李浪便浑身浴血,身上数十创口,犹自大呼酣战,冲锋过后,一回合的厮杀不知给他身上添加了多少致命的伤创。

    直挺挺地,李浪挨过冲锋,奇迹般地屹立不动,坐在战马身上。其身后,跟随的扈骑已经尽殁。这些亲卫死在了拼死保护的反冲锋中,而李浪,众将士久久凝视,终究倒在地上,战死!

    很快就没有人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千数北疆骑卒汹涌冲向了京师兵的阵列,但失去主将的京师兵犹如喝醉酒的醉汉一般。摇摇晃晃,抗击打能力大降的京师兵军阵在没有统一协调之际很快崩溃。

    兵力弱于对手,主力被抽调一空,战斗意志又被层层削弱,就连最后主心骨一般的主将都莫名其妙地发起赴死一般的反冲锋。整个京师兵将士都似乎懵了,鲜少有人能够在北疆骑卒疯狂地进攻之下屹立下来。

    凶猛只求突围求生的北疆骑卒丝毫留守,发挥出了倍于平常的实力。但失去主将的京师兵却连原本正常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恍然如醉汉的京师兵支撑不过十数息便出现了缺口。

    没人后退,主将尚且敢英勇奋战冲锋死战不倒,小卒有何畏惧?但失去协调,失去组织的京师兵成了一盘散沙。散兵游勇是斗不过组~织的,京师兵和北疆骑卒的战斗雄辩地再一次证明了这个问题。

    而此刻,周遭的援军尚未反应过来。

    扶苏的青龙营倒是离得最近,但李浪冲得太快,快到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快到京师兵先前挑选了这么个重要位置却根本来不填补。

    扶苏做出了补救,在青龙营崩溃的那一刻,山越营和青龙营便迅疾冲过去填补缺口。但胡亥、李斯、赵高这三个最为紧要的人物都是冲的最先,冲的最快尽管青龙营和山越营两相合围,迅速挤压缺口。

    但无可奈何的扶苏在愤然发动雷霆般追击后,无奈收手。

    北疆骑卒逃得很快,扶苏尽管拦截下了将近一半的北疆骑卒。也擒获了几个丞相府的重要属官,但此刻,扶苏不得不承认,胡亥逃了。尽管扶苏已经将麾下三百骑卒,并着殷家三百骑卒亡命追击。但直追五十里的并未让赢忠对其报以希望,最多,杀得胡亥单骑走马。

    扶苏见到了蒙毅,两人见面没有任何寒暄。新来的生力军补充了扶苏久战之疲师,限令一天时间打扫战场的扶苏让刘季当了一会清洁工。当扶苏看到虞姬殷切关注的目光时,温和一笑,摸上了腰间挂着的香囊。

    万语之在一凝神,扶苏还有太多的事情。至少,行朝文武百官需要扶苏尽管安稳下来,掌握下来。

    带着丞相府逃跑的胡亥显然走了高层路线,但扶苏知道实际施行政令永远都是那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扶苏以前也只是个小角色,显然他成了最大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