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掩饰得却是很好。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继续道:“东南之地,尽管并非国防重地。但任何人,想要运动一支军队过来,都是艰难。扶苏尽管为北疆帅臣,大秦皇长子。但并没有将兵马带到东南之地的权力,一路上小心翼翼运送过来,其中花费的力气一旦查出来恐怕是令人瞠目结舌的。”

    三人心中都是认同,但转而一想,你项家难道就不是这样?虽说披着寿春几家豪族的面皮,但谁不知道是找的替死鬼。恐怕到时候不是投降了你们项家,就是在拒不认罪的时候被大秦朝廷当做泄愤的工具,剿了罢!

    范增没有留意三人的表情,继续道:“故而,据我所查。扶苏至少在东南之地已经布局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才有的而今这幅局面。将近千人的战斗力量摆放在东南之地,此子心机之深,令人心寒啊!”

    可不是心寒?三人暗道,却是一喜。看来这项家对扶苏也是不喜欢嘛!

    项家当然不喜欢,但若不是扶苏一直没有派人去联络他们。项家才不愿意来捧行朝,在他们看来。行朝尽管势力庞大,但暮气已显,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若不是最后项梁认为选择无论是扶苏还是胡亥行朝,都是他们的敌人。定下拉着臃肿的巨人拍死未来将会强盛的小壮汉的策略。项家才不会来当这胡亥行朝的救世主!

    “据后来我所查,扶苏应当是隐匿了身份。化身成了本地人,于是我又遍览东南各郡今日出了风头之人……目标便锁定在了苏扶云身上。此人,紧随陛下东巡路线,曾经在沛县大大热闹了一番。弄得蒙毅将军也出来为其收拾残局,当时我便想。此子,若真的只是寿春一个残破世家之子,能厉害如斯?”

    范增回忆起了当初追查的光景,年近七十的范增尽管胸中满腹谋略奇计,但却未必有人肯用他,于是范增便寻一投名状。这个投名状,最好的目标便被项庄锁定了成了两人,一个是张良,一个是扶苏。

    不错,张良是范增介绍给项家的。于是范增透过张良结交了项家的的下一代,项庄。而后,他将投名状定格在了扶苏身上,彻查了苏扶云的事情。最后得出了苏扶云极可能是扶苏的惊天猜测!

    这个猜测便是有证据他也不敢拿出来,无他,一个七十老人能够查出扶苏百般隐匿的身份,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所以范增等待时机,这个时机便是扶苏、项家的爆发。

    于是,范增这才迎来了此次对话。对话大秦的最高层,三个而今大秦内最有权势的人。当然,若是他们能够坚持到最后,掌握国家政权的话!

    “其以寿春一破落户隐忍在东南各郡,暗中集结北疆来的精锐。动用其商路为幌子,暗中动作。这才得了一千精锐!而这其中,尽管苏扶云再三隐匿。但老夫还是发现了一些破绽,尤其这厮到了会稽。几乎亲身交接各方女儿,惹得……项家大郎两个妻子都跟着跑了。呵呵,这于男子而言,有两大恨不可忘。一为杀父之仇,一为夺妻之恨。这扶苏,为大秦宗室背负了杀害项燕、项超之仇。又抢了虞家娘子,殷家娘子。这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两个都有了。三位……可明白了?”

    说到这里,范增神色淡然,似乎刚才这番令人恍然大悟的话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

    三人当然是恍然大悟,一直以来缺少情报的他们尽管直道拉拢项家对付苏扶,但一直都找不到关键。而今这自荐而来的谋士一番长谈,顿时点出了这其中精要。这如何不让三人大喜过望?

    三人都是换上笑颜,引了范增坐了上首。

    胡亥更是急切讨教到:“学生明白了,明白了。只不过,虽说知道了项羽和扶苏之间有深仇大恨。但项羽只不过项家一个后生小子,而项梁又不似激进之人。恐怕,不大好做啊,若是换做范先生,怕也是难为啊!”

    胡亥可以说故意考校,有了收揽入朝当官的意思。不过这故作姿态的嫌疑就大了,而且解开那所谓公心,不就是胡亥想不到什么精妙的主意。反过来激将么?

    范增也没管这些,眼中闪烁看了胡亥一眼,轻笑一声。似乎是和蔼普通的笑容,又似讥讽,道:“明日不是要祭奠始皇么?到时候,当众人面前,丞相拟一圣旨,成全扶苏公子爱美之心罢了!”

    胡亥惊喜地一拍案,随即想到这样有些失态。不过这会儿却没管他,而是高兴地大笑起来。赵高和李斯也都是大笑起来,似乎是冲淡这丢脸的气氛。范增还是那副装模作样的淡然模样,笑容也是淡淡。

    “只是这形式也莫要太过着了痕迹,莫若,遣一廷尉府中人提议。让王翦将军配入陛下宗庙,享受香火供奉。顺便歌功颂德一番王翦灭楚,杀项燕,诛项超的功劳……呵呵,我可是记得,扶苏之正妻可是王家后人。到时候,顺便一提少府中的虞家娘子赐给扶苏为妾……呵呵……”

    范增依旧那般忠厚长者的模样,但看在胡亥眼里尽管心喜,已经有了心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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