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砀郡?”蔡赐疑惑道:“最近收到消息,倒是提及有一支义军冲击到了砀郡,而且还勾结到了砀郡郡守毕辉,只可惜最后叫监察御史安平果断搜查,逮住了真凭实据,毕辉满门下狱,其人更是当场自缢。吕臣将军说的可是此事?”

    “正是此事!”吕臣便是陈县的守将,不仅是陈胜的嫡系,还负责细作反间之事:“砀郡监察御史安平我也有听闻,此人忠于大秦,忠心不改,而且才能颇具。但并无这胆色敢直接抄了郡守府,这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能不能查抄成功本就两两说,一旦查无实据,那安平必死无疑!”

    “你是说?”蔡赐也反应了过来,惊讶道:“特科!”

    “正是!”

    陈郡一处寻常小院里,正是陈胜车大夫庄贾的住所。庄贾虽然是陈胜近臣,但无甚贪心,是个安于家小之人。平素对亲友十分关照,对亲情看得极重。不然,也不至于堂弟找来,便义不容辞地上下照料。

    十余个乡亲,也一一安排了下来。便是庄史几次冒犯,庄贾也一一为之疏通。

    但此刻,庄贾呆坐在书房之中,目光呆滞,神色悲戚。

    庄贾家境不好,是靠着一干亲友接济这才养成长大到了现在。而其中,他二叔便是最为用心的一个长辈。

    故而,自幼父母双亡庄贾将一干叔伯视若亲父。而一干叔伯,也的确很对得起庄贾。这样的幼年环境,也造成了庄贾十分重视亲情的性格。

    然此刻,庄贾却心情悲戚,愤怒无以言表。

    一边庄贾妻牛氏小声地安慰着自己的夫君,庄贾听了良久,叹了口气,让爱妻回房休息。自己却出外在庭院之中走了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庄贾自觉心情好了点。

    看向陈王宫,双拳紧握,良久才放开。忽然,庄贾看向自己院中一处黑暗角落,袖中忽然冒出一柄短戈,道:“谁,胆敢闯入民居,目无王法吗?”

    “呵呵……目无王法自然是有。”一个黑衣人走到庄贾近前,道:“可若是这王法,让你连自己亲友都无法保全,让你视若兄弟的亲人无辜枉死。不知你还要不要这王法……要不要这王……”

    “放肆!”庄贾神情转冷,执戈对准这黑衣客,道:“来者何意,若是无事,还请远走。你所言,我一个都听不懂!”

    “你以为……”黑衣客声音幽幽,又道:“光凭这一短戈,就成专诸荆轲之事?”

    庄贾瞳孔猛然一阵收缩。

    砀郡郡治,砀山县。

    “城下贼寇给我听着,尔等若不早些束手就擒,一挨大秦王师来剿,定叫尔等灰飞烟灭,九族株连!”砀山县城头忽然丢下一枚首级,安平神色清朗,看向城内一眼,指着城头上挂着的那句尸骸,道:“胆敢里通外贼,窃谋大秦疆土者,这就是榜样!”

    “喝!”

    “喝!”

    “喝!”城内欢呼声猛然响起,依着安平往日之威望,再加上当场拿获毕辉勾结逆贼,图谋叛乱的证据。顿时让安平在砀郡内威望大涨,便是真有谋逆之心的,也齐齐都是被安平此等狠辣之举震慑。

    昔日城中第一大族,却因为毕辉谋反而全部下狱,首恶已经诛杀干净,其余妇孺只怕以后就只是为奴为婢的下场。如此前车之鉴,如何不叫城内一干人心中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