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人的头顶上,不断飞过的弩箭发出尖啸破空的声音。战场之上,无尽的吼叫震彻九霄。一个个音符昭示着一副副战斗的画面展开,外面无数车属徒兵不断试图扩大战果,洞穿盾墙。

    而内里,则是一个个重装材官持盾执戈反击进攻。一个个手持秦戟长矛的轻装材官,更是攒刺不断。

    伴随着流血的是不断白热化的战斗,一次次进攻和一次次反击之中,两边都不曾退却。

    千乘战车不断的狂蟒冲击之中,一次次的动摇,却依旧没有让北岸这支新军有丝毫的动摇。这支军队或许不如南边那支享誉边疆将近十年之久的老军战阵娴熟,也不如南军一个个军功卓著,甚至韬略武艺,也多有不及。

    但便被这支一个个咬牙坚持的将士,上从李左车以及一个个校尉,下到王翳这样的百将,士兵每个人,都是扶苏承担巨大压力之下训练起来的新一代帝国支柱。每一个人都享受着双倍于曾经的军人待遇,在这样优厚的条件之下,他们没道理去放弃。放弃属于他们的荣光,放弃属于每一个军人的荣耀。同样,没有人愿意放弃扶苏好不容易训练出来,让他们去争取的胜利。

    纵然不能胜,他们也绝不愿意输掉属于军人的骄傲,以及扶苏给与他们的期望!

    “杀!”王翳此刻目眦欲裂,看着前面的重装材官兄弟被马车猛然撞飞,这位大秦男儿迅速补位上去。手中长戈短剑迅疾杀向那驾车的御手,其后,更是一队双眼闪着灼热光芒的猎杀小队成员跟随在王翳的身后,瞅准着机会厮杀不退。

    “王上给了我们如此难得的机会!”王翳喘了口气,一剑将一名闪躲不及的车属徒兵抹喉,看向身后的士卒,道:“更让你们千辛万苦争取了如此机遇,那就不要枉费了这般心血。用自己的鲜血和军功,搏一个公侯万代!”

    “杀过去!”

    “喝!”

    一干将卒听此,都是齐齐一振。这些由李左车直属的猎杀小队在补充了一干踊跃加入的精锐后,迅速活跃在各个缺口之中。

    被一干战车重装杀出来的缺口不仅在常规部队的死命围堵之中恢复,更有这些猎杀小队的出场,格杀那些战车御手。

    御手,是车兵战斗小组最为核心的成员。同样,也是最为脆弱的人员。战场的操作和控制甚至比起后世的汽车操作,都有繁复许多。毕竟,操作战马这样的生灵远比操作单调机械的机器要苦难许多。

    而同样,因为需要高度精神操作战车,所以御手的自卫能力要弱上许多。

    王翳远远突击杀上去,其后跟上一队配合娴熟的队友。剑戈争鸣之中,王翳便已经绕过几名车属徒兵冲到了战车旁边,惊见北军战卒的御手显然有些吃惊。

    一个劲呼喝身边车左车右护卫的御手调整战车试图用战车将王翳战死。

    但王翳的灵活性显然要高过战车无数倍,腾挪转动之间,王翳挥剑劈开袭来的秦戟。又避开车右的断刃,手持一柄短刀,迅疾脱手。

    一番动作犹如精光电闪,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御手喉中已经是一并断刃插上,此刻王翳又是飘飘然再次阵斩一名徒兵回到自己的队伍之中。

    失去了御手的战车小卒很快便难以成行,没有合格御手的战车小卒只能沦为其他战车小卒的徒兵。

    试图重新操作起战车的车左车右在不合格的操作技术下,很快便在复杂的战场之上被林立而起的攒刺戳成了刺猬。

    成功斩杀御手的王翳成了战场之上风头正劲的人物,又听闻是扶苏身边亲卫下来历练的后备军官。顿时一应目光即使艳羡,又是振作鼓舞。

    一队队猎杀小队在各个缺漏之中活动,这样的动作并未逃过北伐南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