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扶苏元年的端月,扶苏一方的七万新军主力和王离麾下南军主力在封冻的黄河上大打出手。

    朔风冷冽之下,沉寂已久被动反击的北岸大营忽然冲出一个个阵列俨然的方阵。被北岸新军如此行动打得触不及防的廖柯所部将卒接连后退,最后在席品的接应下,两军对峙于封冻的黄河上。

    听闻北岸新军出营,王离大喜过望,亲自上前线查探。

    一反常态连日挨打的北岸新军此次布阵而出,挑准战力最弱的廖柯所部,一举突围而出。而今北岸大营上,一个个列阵而出的将卒披着冬衣,裹着战甲,紧密的阵列之上,冬日微光之中,一片寒光闪烁。

    身为北岸大营主帅,李左车此次主持出阵之下,严谨无误。典型的大秦军阵中,最前一排排大盾竖起,一个个力士身着重甲,其后轻装材官架矛举戟列队其后。

    中军阵列俨然齐整,左右两侧,换装马钉的骑军部曲按捺住战马的躁动,弯刀长弓,期泽的骑军一色黑甲之中,如同似要吞噬敌人的黑洞一般,在左右侧翼随时奔涌而出。

    其后,是一个个检查弩机,弩箭上弦的弩兵。一列列排列俨然的弩兵看向前方的材官,都是眼带艳羡。尽管手持技术含量极高的强弩,可每一位大秦的勇士渴望的,是能够近身和敌人搏杀,获取军功首级。而不是身为弩兵,用辅助手段获取整体平分下来的军功。課外书

    六万战卒列阵而出,横竖千步的庞大阵列上,北岸大营的鼓声悄然响起。

    “喝!”

    “喝!”

    “喝!”

    好似应着鼓声一般,六万将士齐声呼喝,脚踏着鼓点向前走去。冻得严严实实深大数丈坚冰的黄河上,广阔的冰地上传播开来的北岸新军呼喝声好似一击击挑衅一般,传达向对岸的南军。

    王离见此,看向身后十数万大军。将近二十万的资本,对阵六万新成不过一年的新军。王离有充分的利用相信自己必将胜利!

    出于兵者的谨慎,王离没有露出轻蔑的神色。

    “扶苏的底子,都被逼出来了。除了他身边那所谓三营强悍无匹的亲军,到我要看看,他还有几分家底!”王离笑容轻松。扶苏在西线竭尽全力,用河南地的代价换取了西线的苟延残喘,这才得了七万兵。

    可三倍的兵力优势,还是在堂堂正正的开阔地上对攻。又是长城军团那强悍的旧底子,换做蒙毅,恐怕也不能挽回这太过悬殊的差距吧!

    “擂鼓,进攻!”王离拔剑而出,南军的鼓声也渐渐响起。更大的脚步声中,贰拾万大军齐声高喝,声音划破九霄。两军在黄河两边边缘上,第一波较量开始。

    于李左车一方相比,王离的战阵则显得大为不同。

    廖柯、李左车分居左右两边为侧翼掠阵。当然,两人的布阵也大体相同。前为重装材官提盾持戈,中为轻装材官架矛举戟,后便是弩兵持强弩搭箭。

    而在整个大军之后的,便是柳毅所在的骑军。双倍于期泽的三万余骑卒护着中军在后,而中军帅帐外,则是从开战以来从未出动的车兵。

    大秦的兵种,尽管逐渐以材官为主,骑兵也渐渐登上舞台。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车兵依旧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兵种。整个天下,无论是咸阳秦庭,还是张楚政权,亦或者魏国政权都是着力发展车兵。

    能如扶苏这般,彻底将车兵淘汰出局的,几乎没有。毕竟,也只有扶苏,才有那个魄力,加上蒙恬的遗命,这才能够借助裁军将车兵淘汰的。不算扶苏,余下车兵比例最低的,也就章邯的骊山刑徒军了。可那是因为章邯没有财力物力去发展车兵,昂贵的战车让穷困的章邯难以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