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用干净修长的手指拧住那个人沾血的下颚。

    他一出手,那些他带来的人自动后退,这原是一场婚礼,大喜事,李辰做为他们共同的朋友被时郁的人扯着后靠,大厅闻动静冲出来的宾客盯着时郁杀红眼的那一幕。

    “时郁!!”不知是谁在喊他。

    时郁好似没听到,只知道眼前这人害死了他的当当,与他血海深仇,“那就祝你,新婚愉快。”

    “不——”发出凄厉一声的正是新娘,她阻止不成,径直昏了过去。

    八年前,一个大雨磅礴的午后。

    高铁站淹没在雨雾中,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匆匆刹在门口,下来的妇女牵着一个十来岁模样小女孩的手径直往台阶上冲。

    司机是一个四十出头男人,对着母女模样的二人背影:“你们先进去,小心点,我停完车就来!”

    妇女在雨中朝后急急摆手,示意听到。

    司机拉上门往停车场开去。

    高铁站内,出票口门庭冷落,妇女抬腕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人流已经出站,她对小女孩说,“当当你先等会,阿姨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这小女孩就是明当当。

    彼此她八岁,长得唇红齿白,少见的美人胚子,但那是在石夏年来前,石夏年和明江远结婚后,一家三口走出去,人人都说明江远福气,因为妻女长得似天上神女,如出一辙的美貌。

    众人却丝毫不怀疑明当当和石夏年全无血缘,继母与继女极巧合的缘分罢了。

    但也仅限相貌上的缘分,其他关系一塌糊涂,没眼看那种。

    石夏年说完后,明当当不吭声。

    美人自小受捧好似就生了一种目中无人的冷气,对继母不但视若无睹连亲生父亲都受牵连。

    结婚的两个月来,明当当没开口叫过一声爸,也就“榜样”在前没叫石夏年心里太过难受。

    此刻交代一声后,她不答也随她去,赶紧匆忙着脚步往出站口跑,寻找儿子去。

    出站大厅不大。

    两排售票机和售票机旁边的一排安检设备也就完事了。

    明当当迈着被雨水打湿的小腿到外头廊下的自动贩卖机里买水喝。币投进去却按不到最上头的矿泉水。